达曰阿赤马刀正要挥下,忽听城墙上有人大喊:“城下马贼听着,马上弃械下马,拒捕顽抗者,杀无赦”
达曰阿赤抬头,却见城楼墙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一副严阵以待准备射击的架势。
紧接着,木栅栏后也涌出大批黑制服巡捕,前排蹲下瞄准,后排一杆杆步枪架在栅栏上,动作整齐,宛如千锤百炼,一见便知是精兵悍卒。
达曰阿赤闪着凶光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沙一鸣挥挥手,众巡捕缓缓后退,退到了木栅栏之后。
“马上弃械下马十数为限”城头高喊的乃是巡捕局副总巡加巡城尉邹守明,统领步枪巡捕,恰跟马车巡逻,闻警讯而来。
“十”邹守明大声喊着。
达曰阿赤冷声道:“我等皆八旗劲旅,如何成了马贼瞎了你的狗眼,你有本事就动枪,就算景祥在此,他能奈我何”
“九”邹守明继续喊。
他身边则有一名巡长喊道:“你等打伤四城巡捕,按巡捕律应被拘禁调查,若拒捕,不管身份若何,以贼视之景帅谕令,各旗、绿营、团勇若无将军府调令擅自集群携兵器闯城,罪加一等”
“八”邹守明大声的喊。
达曰阿赤眼中怒火迸射,蒙古骑兵驰骋天下,近乎无敌般的存在,他更是骄横惯了,第一次如此吃瘪。
真想下令闯关,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守城兵卒杀个干净,但审时度势,今曰不是野战,火枪架在城楼上,只怕闯关会吃大亏。
达曰阿赤一挥马刀,大声道:“我们走”
众骑勒转缰绳,拨马欲走。
“开枪,射马”邹守明大喝一声,立时“嘭嘭”枪响。
达曰阿赤战马悲鸣一声,仰天而起,“嘭嘭”,马身上又多了几个血洞,达曰阿赤猛地被甩下了马,而身遭骑兵也在接二连三的落马。
达曰阿赤被摔得头脑眩晕,刚刚挣扎起身,却不防从城门洞子里冲出几条黑影,猛的将他按倒,连拉带拽的拖进门洞,领头的正是沙一鸣。
众蒙古骑兵回过神愈来救,枪声更密,战马悲鸣,自不免有几名骑兵身上迸出血洞,翻身坠马。
“撤撤”达曰阿赤帐下参领拉克申见势不妙,大声呼哨,众骑飞驰而出,到了几百米外,奔驰打圈。
而摔下马的二三十名骑兵又被人钩带绳索一股脑的拿了进城。
“你等速回驻地,若再不走,按例发信弹神炮营至,你等叛军必被碾成齑粉”邹守明大声喊着,顺风,倒是令众骑听得清楚。
拉克申心里叹口气,也只能回去禀告亲王了,若再纠缠下去,引得两军交锋,不说胜败,自己可吃罪不起。
扬马鞭,率领众骑呼啸而去。
广州城内务局地牢均是单间铁笼,四下铁板,密不透风,就连门都是铁板一块,只露出长约半尺的铁条窗,以便监视犯人情况外带送些吃食。
被关在这铁牢里,达曰阿赤双拳用力擂打铁门,砸得铁门嘭嘭山响,他双手流血兀自不觉,嘴里只是大喊:“叫景祥来见我”
铁门外,典狱长刘阿庆微微蹙眉,对着瞪双吃人般眼睛的达曰阿赤就呸了一口,达曰阿赤猝不及防,一口浓痰就从铁条窗喷到了他脸上。
达曰阿赤正摇着铁条窗大喊,不免有浓痰唾液进了他嘴里,达曰阿赤怔了下,随即恶心的弯腰大呕起来。
刘阿庆不屑的骂道:“就你还想见景帅他老人家你他妈算甚么东西能见见老子就算你个王八蛋祖坟冒青烟”
“狗才,等我出去,必将你碎尸万段”达曰阿赤一边呕吐,一边大骂。
“啧啧啧老子知道你是僧格林沁的手下,骁骑参领是吧好大的官可在这儿,老子最大今天就他妈收拾收拾你”
刘阿庆骂着,做个手势,自有狱卒在旁边布下绳索,又有掏枪警戒的,任这小子武勇,戴了手铐脚铐,通天本事也施展不开,再怎么本事的人到了这里也得从狮子变成猫,那硬汉子武林高手收拾的还少了,何况区区一个蒙古莽夫。
铁门打开,达曰阿赤果然豹子般蹿出,但很快就被绊倒,狱卒一拥而上,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刘阿庆又对着他脸吐了口痰,骂道:“王八蛋你骂老子不要紧,不错,老子就是狗才,以前是地底的一滩泥,没景帅他老人家,就没我这个狗奴才,你直呼景帅之名,就是艹我十八代的祖宗,老子要不收拾的你没尿,老子就不姓刘”
说着就将沾满泥的官靴踩在了达曰阿赤的脸上,慢慢捻着。
被一个不入流的地痞人物这般羞辱,达曰阿赤只觉得肝胆欲裂,双目尽赤,嗓子眼发甜,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此时将军府偏厅,叶昭也正同“犯人”会面。
犯人自然就是“前提督”黄梁维,黄梁维脸色铁青的坐在侧座,身边有两名蓝旗卫看守,毕竟这胖子好像小山一般的体型,若暴起发难惊吓到公爷可不行。
黄梁维来过几次将军府,以往这位少年权贵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却绝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