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了。
从没有人和我这样靠近过,我看到他的没什么瑕疵的脸,看到他深邃的墨色瞳仁,里面倒映出了我的影子。
松柏香气渐渐包围住了我。
然后,我脸有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是应宸用手指在我眼下点了点:“在这里,挺小的,不注意发现不了。”
说完,应宸便绅士地退开。
那股令人舒适的清香气息便散了。
原来他是在和我说那颗痣的位置啊。
我松了一口气。
我真是过分,竟然在一个身患绝症的病患靠近时,用来他幻想初次标记到底疼不疼,如果疼的话到底应该评多少级。
送我回到家的楼下,应宸说:“你一个人住?”
许棠舟已经搬走了,我点点头。
应宸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小,又是oga,还提醒我:“一个人在家,晚上反锁好门窗,要注意安,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告别后,应宸又叫住我:“小朋友。”
我站住,忍不住对他说:“你叫我名字吧,我不小了。”
应宸:“音音,下次还能不能请你吃饭?”
我想了想:“可以,但是下次我来请吧。”
毕竟应宸恐怕都已经散尽家财了,我再让他付钱,也太不人道了一点。
然而没过多久,还没等到下一次饭局,我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在医院碰到了应宸来取体检报告。
是的,做为国最好的医院,我们这里不仅接纳平民百姓,也有私人预约。
他上次来医院只是常规体检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
我这个人一般不喜欢串门。
我的实验室在另一栋大楼,除了平时跟着导师去查房学点临床,我都不会到门诊去。
这天刚查了一半,导师就一拍脑门:“难怪我今天觉得少了点什么,我的保温杯忘李主任办公室了,音音帮我跑一趟。”
保温杯是我导师的本体,最近在门诊坐阵的李主任是我导师的另一半,大概是两人腻歪的时候导师只顾着另一半,就忘了本体吧。
我不得不跑一趟。
然后,我就在上次带应宸走过的那条通道里碰到了他。
还有和他预约好、边走边聊的同事。
同事看到我:“小仇,介绍一下,这是应影帝,我远方的表姨夫的妹妹的表弟,每年都在我们医院体检,你一定在电视上见过他吧!”
我:“体检?”
同事笑呵呵:“常规体检啦,一切都好。”
我:“……”
同事忙得没法继续闲聊,先走了。
通道里只剩我和应宸两个人,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我却还记得我该去取那个该死的保温杯。
应宸拽住我的胳膊,笑意还在唇角:“小朋友,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奇怪道:“我不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对我那高达179的智商的深刻侮辱。
不知道应宸有没有继续发扬他过人的演技,总之他收起了那幅不当一回事的表情:“抱歉,一开始只是开个玩笑,我觉得你很可爱,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信了……”
一开始是开玩笑?
我问:“那后来呢?”
我就不信有人能把玩笑开到每天都按部就班打电话,甚至还请吃饭。
如果真的一直都是开玩笑,那这简直是行为艺术了,还是一个大工程。
应宸抓住我胳膊的手紧了些:“后来,当然是想追求你。”
我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难怪师兄会觉得我是去谈恋爱了。
既然这样,那师兄提的其它建议也是时候搬上议程了。
我说:“是想标记我的那种追求吗?”
我记起来他的绯闻。
应宸手松了些,似乎讶异于我的直接,忽地笑了下:“我有信心,年龄应该不是问题。”
标记就是标记,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可不想浪费时间,看了看手机日程,提议道:“后天晚上我不值班。”
把保温杯送给导师以后,当天查房已经结束了。
导师叫我回去,第三遍我才听见。
下楼的时候我发现又下雨了。
下得和我与应宸吃饭那天差不多大。
医院的草坪也是翠绿欲滴的,天也是灰蒙蒙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像少了什么一样,心里变得很空。
我太难受了。
我与应宸约在酒店。
他戴了帽子口罩,副武装,否则一旦被认出来今天的约会就得泡汤。
看到我拿了房卡一路往上,应宸微微皱起了眉头。
“餐厅在第五层。”应宸在电梯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