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轿车内。
徐海川说道:“幸亏你的情报及时,要不然事情就严重了。”
姜新禹:“还有更严重的事!”
“什么?”
“负责179号信箱的同志也被抓了。”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早上,他去信箱取情报的时候被抓。”
“那昨天你怎么没让骆驼通知我?”
“服部彦雄刚跟我说完这件事,如果白纸黑字的出现在情报上,万一落到敌人手里,我也就完了。”
“哦,是这样……岳树声现在怎么样?”
“谁是岳树声?”
“就是被抓的那个同志。”
“估计今天就会审讯……跟他有关联的同志,该撤的撤,该转移的转移,你也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树声同志是经生死考验的同志,革命意志绝对值得信赖!”
姜新禹摇了摇头,说道:“进了宪兵队审讯室,什么事都难说绝对,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应该暂时离开堰津。”
徐海川说道:“你不了解树声同志,他是去年才从杭州调来过来,知道为什么调他来堰津吗?”
姜新禹略一思索,说道:“他在杭州暴露了?”
徐海川:“对!被捕后受到了敌人严刑拷打,他没有吐露半个字!后来监狱发生了一次暴动,组织上乘机把他救出来,当时他奄奄一息,遍体鳞伤,伤可见骨!”
姜新禹由衷的赞道:“确实是条硬汉!……不过,有些东西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克服,比如说生理上的折磨!”
见徐海川有些不以为然,姜新禹说道:“两年前,警察局便衣队抓了一个中统的人,名叫江鹏,皮鞭、烙铁、老虎凳,甚至电椅都用上,他宁死不招供!”
徐海川想了一下,说道:“不对吧?我记得江鹏变节当了汉奸,好像是去了北平,在侦缉队当了副队长……”
姜新禹:“没错,江鹏最后是变节了,但是并非是酷刑让他屈服!”
“那是什么?”
“敌人也是无计可施,后来想到北方人大部分都怕蛇,他们弄来几条蛇塞进江鹏衣服里……当时整个警察局都能听到江鹏恐惧的叫喊声!”
姜新禹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劝说徐海川离开堰津,毕竟自己是下级,只能以这种方式说服他。
徐海川沉思了一会,说道:“……好吧,我就说回老家祭祖,请上十天半月的假,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新禹:“这个理由最好,只要岳树声叛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徐海川提醒着说道:“新禹同志,不要主动打探这方面消息,经过昨天的事,服部彦雄对你的信任,恐怕也是有限度的!”
姜新禹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军统在宪兵队有一个内线,我可以通过他侧面了解情况。”
“军统的内线?这个人知道你的身份?”
“现在还不知道,我还没联络过他。”
“他是日本人?”
“琉球人,现在是宪兵队的一个伍长。”
“哦……对这种人最好防范一点,有句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会的。另外,我也试着把疑点往田力钢身上引,希望能起到一点效果。”
“这种事千万小心,服部彦雄的疑心很重,说不定他也在想,你是不是在故意转移视线!”
姜新禹笑道:“难怪服部彦雄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感觉你比我还了解他。”
徐海川正色的说道:“我真的专门研究过服部彦雄,就是为了尽量做到知己知彼,只有了解自己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很多事上占据先机!”
姜新禹收起笑容,说道:“多谢老邱同志教诲!”
徐海川轻叹道:“谈不上教诲,就是多年来的一点心得,我们这些做地下工作的人,稍微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可能连纠正错误的机会都没了!”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该走了,约了服部美奈,这会儿她差不多出门了。”
徐海川微笑着说道:“你的这场恋爱,谈的非常成功,有这个女人的掩护,你省去了很多麻烦!”
姜新禹苦笑道:“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一种负罪感。”
“多想想鬼子在中国造的孽,你的负罪感就会减少一些!”徐海川拍了拍姜新禹的肩头,下了车快步走进路边的巷子里,很快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姜新禹的轿车来到俄国城,缓缓停在圣彼得堡西菜馆门口。
隔着玻璃窗,服部美奈坐在椅子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梳着齐刘海短发,头上戴着蝴蝶发卡,看上清纯可人。
望着西菜馆里的服部美奈,姜新禹在车里呆坐半晌,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下车。
“每次都是你迟到!”服部美奈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姜新禹把公文包放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