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靳姑娘想要的那个小陶俑,他实在是喜欢的紧,就这么让出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想到这里,他只能厚着脸皮说道:“靳姑娘,这一次就谢谢你了,以后我这边有什么开门货的消息,一定通知靳姑娘。”
靳木桐笑了笑:“那就谢谢了。”
回家之后,靳木桐把小陶俑拿了出来,她看着小陶俑,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虽然知道了你哥哥的去处,但还是没能让你们相聚。”
小陶俑明亮的眼睛看着靳木桐,这几天小姐姐是怎么为它的事情忙碌奔波的,它都看在眼里,小姐姐经济情况不好的事情,它也通过小姐姐的一次电话了解了,当下对靳木桐有的只有感激。
它看靳木桐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哥哥被那个人收藏,看那个人这么喜欢哥哥,哥哥也肯定不会受委屈,谢谢小姐姐了。”
靳木桐无言,只能抚摸了一下小陶俑的脑袋,如果她有钱,就好了。
小陶俑也安抚似的在靳木桐的手心蹭了蹭。
靳木桐收拾好了心情,把注意力放在了带回来的这些清同治年间的粉彩瓷碗碎片上。
之前修复的是陶器,此时需要修复瓷器,虽说陶瓷器修复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却有很大的不同,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为了万无一失,她一边翻看着《古董修复基础指南》中关于陶瓷修复的描述,一边和画聊着。
书中记载,陶瓷在唐宋年间就成为民间的生活用具,当时便有了修复陶瓷的行当,只不过最早的陶瓷修复用面筋、石灰兑开水,对破损的陶瓷进行粘接,这样修补后的陶瓷并不牢固,甚至不能装水。
之后便出现了锔瓷工艺,将破损的陶瓷做好记号,两侧打上小孔,钉入锔钉,最后涂上猪油和生石灰,在清明上河图中便出现了锔瓷匠人的身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说的也是锔瓷。
漆缮,或是金缮修复瓷器的方法源自中国,却在日本渊源流传,由于比较符合亚洲人的审美,在东南亚各地也很流行。也可以用于玉器、紫砂器、木器的修复。
靳木桐一页页看过去。
她看的很认真,悟性也是极高,这么对比下来,她觉得这些都不合适,最终,思索了一整天,她想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办法。
但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询问了画的意思。
画在她不开口的情况下,也一直很沉默,听到她的问题,便很赞赏的点了点头。
靳木桐得到了画的肯定,便再不耽搁。
她将所有瓷片拼好以后,用热熔胶枪对其进行临时固定,这样可以避免挨个拼接造成瓷碗整体变形,最后进行灌胶,在固化变硬之前对局部碎片位置进行微调,力求达到完美。
整个过程,靳木桐全神贯注,拼接环节如果失败的话,之后的环节做得再好也不行。
之后就是打磨整形上色。
上色当然也是难点,也是最容易出效果的环节,上色完成之后,消光做旧。
紧接着就是用研磨膏打磨,用毛巾进行抛光,最后打蜡。
整个过程,她做的一丝不苟,修复过程全神贯注,哪怕是最枯燥的动作,她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画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画的上面浮现出一个人形虚影,虚影虽淡,却充满着谦谦君子的气息。
他柔和的目光落在靳木桐的身上,温润如玉般的身影在看到靳木桐近乎完美的修复过程后,赞赏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缓缓的隐去身形。
这是靳木桐第一次修复瓷器,完工以后,她细致的将这次修复的心得记录下来。
同时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成就感顿时溢上心头。
这,大概能是她第一次通过修复古董赚钱吧,靳木桐缓缓的扬起了嘴角。
到了约定的时间,靳木桐将完工的瓷碗装好,再度前往南城。
约定见面的地点依旧是“甄珍轩”古玩店。
接到靳木桐电话以后,朱亚强便早早的来到了“甄珍轩”,他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难熬了。
虽说那个同治年间的粉彩瓷碗无论从做工,釉色,还是画工,都比不上清朝巅峰时期之作,估价也就最多十多二十万,可是古玩就是这么神奇,千金难买心头好,当初好不容易得来,他拿到手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拿在手上盘玩,生怕给摔了。可老婆盛怒之下,就把它给摔了,当时他那个心痛的啊,简直快要哭了。
之后便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最后弄得不得不去寺庙里拜佛抄经静心。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竟然来了个古董修复师,有可能将这个粉彩瓷碗修复,所以他这些天辗转反侧,几乎夜夜失眠。
但是真把东西交给靳木桐之后,他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当时只觉得找到了一个古董修复师,很开心,就脑子一热把瓷碗交给她了,但现在想想,那么年轻,能是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