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木桐激动万分,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哥哥相见,只是可惜的是哥哥没有看见她。
如今哥哥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和尚,他身穿锦衣,受万民拥戴,是人们心中的祁神医,可他还是那个陪着她长大的哥哥,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果然,当天晚上,靳木桐在灯下刺绣,虽然找到了哥哥,可要与哥哥相认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这段时间住在客栈,开销要比在岛上多多了,她就算再节省,也不得不熬夜做绣品才能维持自己的开销。
夜深了,她刚吹灯准备睡下,门外便有了动静,有人轻敲“木桐,开门,是我。”
是哥哥的声音!
靳木桐打开门,便看见了一身夜行衣的祁修。
“哥哥!你终于来了!我总算见到你了!”靳木桐揪着祁修的衣袖,抬头看着他。
三年了,他长得更高了,当初离家时还是少年的模样,如今已经成熟,只是眉间似乎有忧愁的神色,就算见到她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也无法抹去那忧色。
少女温软的身子贴过来,祁修的耳朵根有些发红“木桐,你不该来的。”他拿出了哥哥的架子,语气却是一点责怪都没有。
“哥,你这一走就是三年,我想你了嘛。你都不知道,我在家很乖,学会了许多东西,你瞧,我都可以做些绣品赚钱了呢,哥,你不用到处行医我也可以养活咱俩,你跟我回家吧!”靳木桐扬起小脸,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祁修眼圈一热,以前那个只能依赖他生存的小小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懂事,会心疼他想要照顾他了。
如果没有遇上献王,如果没有展露医术,如今他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会跟她回家,再不离开。
只可惜,他知道,一步错,步步错。
三年前他还寄希望于跟献王的三年之约期满,他可以回家,可是如今……
祁修走到桌前,拿起了木桐绣的绣品,红布上的鸳鸯戏水活灵活现,这是个精美的荷包。
“木桐,乖,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也别回那个小岛了,重新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吧。对外别说认识我,就说自己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别提我,也别提你的家族,这一切都要当成秘密烂在心里。虽然这样无法找到富裕的人家,可总会碰到好的,家境如何没关系,只要待你好……”祁修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拿刀扎她的心。
靳木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虽然从小以兄妹相称,可她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她相信他也是。
她从小都以为,她长大了是要嫁给他的,此时他却将她推开。
“哥……干什么好好的说这个,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祁修避开她的眼神“我不能久留,将来也许也无法回去看你,你好好的去吧。”
“哥,我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靳木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今的他,不再是属于她的,他同时也是百姓的祁神医,还是献王的幕僚。
她四岁便经历了家破人亡,又如何是普通的女孩,他无需多说什么,她已经猜到了。
祁修不敢多说,怕将来东窗事发将木桐也牵扯进去。
“你要牢记我说的话,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祁修说完这句,便拉开门消失在黑夜里。
冷风吹进来,让靳木桐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祁修消失的方向,脸色冷峻而严肃。
第二天,献王眼线回报,说祁修深夜去过京师的一家客栈,见过一个住在里面的姑娘。
献王满意的笑了笑“难怪他拒绝我给他安排的亲事,既然有旧相识,我倒是好奇是怎样的姑娘,你把人家好好的请了来,我可要见见咱们祁神医心尖尖上的人是何许人也。”
眼线垂首“那姑娘今天已经离开客栈了。”
献王怒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追!一个姑娘能走多远,京师城外各条路都安排人,总会追到的。”
眼线“是!”
只可惜献王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靳木桐,这人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就这样消失了。
祁修也没再提三年之约,而是依旧日复一日的为他调理身体,闲了便去外面给穷人治病。
又过了五年,女真族来犯,献王同时发难,率兵谋反,就在逼宫千钧一发之际,献王却突发疾病阵前当众吐血而亡,众部下由于群龙无首很快便被瓦解。
皇帝也不是毫无准备,防着献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就连皇帝也没想到献王会死的这么快。
昔日献王幕僚被悉数打入大牢,判了株连九族的重罪。
最让皇帝头疼的便是祁修,仵作验尸后说献王之所以当中暴毙是因为平日里吃的药虽对症,剂量却不对,长期下来身体积累了毒素,当天稍一激动便当众毒发。
按理说祁修也算是立下一功。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