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人,他也能趁着夜色飞檐走壁,从上千人的包围网中硬溜出去。
况且即便被发现了,这些人也不敢拿枪口指着他,这对他来说更是极大的便利。
但他来这里之后,一次也没尝试过逃跑。
不是因为他觉得逃跑是懦夫的行为,而是因为这里有帕西。
恺撒转过头,挤在尖拱形修道院大门的西装男人让开了足够一个人通行的路。
帕西站在路的尽头,183的个子,在黑帮成员中不算高也不算矮,那张脸线条柔和,金色的软发无精打采地趴在耳朵边,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像是久居病房的病人。
如果伱第一次见到他,一定会被他的眼睛深深吸引住。
他的一只眼睛是翡翠般透亮的冰蓝色,一只眼睛流转着浓郁的暗金色。
这并非天生,恺撒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双眼都是漂亮的蓝色。
那暗金色的瞳孔,代表的是血统的力量,是无法熄灭的黄金瞳!
“少爷,该用午餐了。”帕西对着恺撒行下人礼,那双异色瞳让他看起来像是名种的波斯猫。
恺撒和帕西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这种感觉,帕西总是像波斯猫一样安静、温顺,甚至对你充满亲切。
但猫是极难揣摩的动物,恺撒看不清帕西的眼神,他从不和自己对视,永远都是低着头,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恺撒并不理会帕西,他在这所修道院待了47天,这47天的时间,他可没有全都用来挖地道。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碎掉的瓷片,十四天前他打碎了盛着麦饼的瓷盘,偷偷藏了一片光滑的瓷片。
他高高举起右手,手中的镜片反射阳光,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闪一闪的亮片。
这是进攻的信号!
穿着深红色作战服的人从街道的尽头涌了出来,他们戴着反光的面罩,手持m4机枪,看不清脸,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扔燃烧瓶和烟雾弹,油上的烈火在街道上熊熊燃烧,呛人的黑色烟雾随着热浪和正午的风蔓延。
修道院建造在人烟稀少的郊区,周围除了一些用来祭祀的塔楼之外,就是储物的仓库,那黑色的烟雾和火焰就在仓库和塔楼之间的土石路上燃烧蔓延。
那些火焰和烟雾其实离黑帮成员组成的人墙还有一段距离,伤不到他们,但他们已经开始四散而逃了。
能成为老油条的人,大多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他们不像热血的年轻人那样能为了理想贡献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就是墙头草,会看风向。
这些人可以同甘,但绝不能共苦,你更不能要求他们牺牲自己。
庞贝安排他们过来的时候,可没说过会有恐怖分子袭击。
遇见计划之外的事情,首先要保证的当然是自己的生命安危。
人活着才有一切,人死,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跑的太远,只是躲在墙体之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打算进行一波枪战。
就算恺撒真的跑了,他们也要表现出一副“他们奋力抵抗过”的痕迹。
而此时,恺撒见人群中出现了空隙,头也不回地朝着烟雾弹那边狂奔。
耳边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那头嘶吼的鲜红野兽高高跃起,冲破了烟雾,像是杂技表演一样从燃烧的火墙之上飞跃而过,当它轮胎着地时,还有硝烟萦绕在流线型的车身周围。
驾驶员也穿着深红色的作战服,戴着头盔,但那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疯子女人,厚厚的作战服包裹出她诱人的曼妙线条。
恺撒用自己的背挡住了摩托车,瞄准摩托车轮胎和女人的枪口不得不移开。
终于来了!恺撒感觉自由离他那么近!
他撕扯开上身的土棕色粗布修道服,狠狠地甩在地上,线条分明的肌肉和雕塑一般的背部暴露在阳光之下,两坨硕大有力的胸肌仿佛要拥抱太阳。
漂移转向的摩托车带来了风浪,他跳了起来,金发在空中乱舞,从背面看,难免让人联想到某个“不做人”的替身使者。
欢呼的恺撒跳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搂住了驾驶员的腰。
帕西站在修道院的门口,默默地看着恺撒与突然出现的摩托车一同穿越了烟雾。
仓库燃起了大火,修道院内也有黑烟和热浪飘起,恺撒在逃走之前,似乎没忘了毁掉这个给他带来痛苦回忆的地方。
毕竟帕西记得恺撒不是一个信教的人,他从不信神,只相信自己,坐在修道院内像个真正的苦修士那样打坐,对他来说,绝对是很不愉快的经历。
耳边越发吵闹了,帕西的视线突然模糊,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他扶着墙站立,用手帕擦了擦手心乌黑的血,从怀中取出一个没有标识的小药瓶,拧开盖子后,取出了一粒胶囊。
胶囊的颜色像是血一般鲜红,阳光照射下,能看到内部有某种液体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