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房门外。
屋子里头的剪子,簪子什么的也都备的妥妥当当。
葳蕤轩里头,王氏同样担心自家丈夫和儿子,好在有个如兰,还有海氏,尤其是儿媳海氏肚子里头还怀着长柏的第一个孩子。
海氏是双生子的人了,而且月份已经不小了,早过两三个月,估摸着就要临盆,却也正是这几个月,最是紧要的时候。
还是这些时日也变得嗜睡起来,心里头虽有心丈夫和公公的安危,终究还是抵不过如潮水般袭来的困倦,没一会儿呼吸便逐渐趋于平稳,眼见着是睡下了。
照顾着海氏在葳蕤轩里头歇下了,又嘱咐嬷嬷女使们小心照看着,王氏这才拉着如兰的手,轻手轻脚的回了另一边的卧房,母女二人一番洗漱之后,便手拉着手挤到了一张炕上。
有自家女儿陪着,母女二人说着悄悄话,心里头虽依旧挂念着盛紘和长柏,却终究慢慢睡着了。
却说另外一边,进了垂花门,走过正堂,踏过宽敞的夹道,径直往西,便是一座大院子。
这便是盛府宠妾林噙霜所在的院子——林栖阁。
正屋里头,昏黄的烛火交相映错,倒也衬的屋里颇为明亮。
“阿娘,爹爹没有消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此时的墨兰,才是真正的原形毕露,紧张举措,完全不知所以,就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林噙霜拉着墨兰的手,眼中含泪:“墨儿不哭,你爹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的。”
林噙霜竭力自我安慰着,可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她们又怎能不担心呢!
“若是父亲当真出了意外,王若弗那个贱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墨兰这话,可是真真说到了林噙霜的心坎儿上,王若弗对于林噙霜的恨意,那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若非王若弗自身能力不济,蠢笨的要命的话,只怕早就将林噙霜给抽筋扒皮了。
墨兰眼眶之中已经被晶莹的泪水添满,不知所措的拉着林噙霜的手臂,不停摇着:“阿娘,你快想想办法呀!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林噙霜道:“不!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林噙霜是经历过一次抄家的人了,那时候林噙霜的不过才十多岁,眼见着一大群兵丁冲进自己家里,将男丁悉数索拿,仆役看押,家产抄没,那些个被藏得极深的地契、房契、铺子的契书等等都被掘地三尺一一翻了出来。
最后还是林噙霜的母亲,身上带着几百两银票,和一些贴身的细软,外加一个老嬷嬷和一下小丫头,带着林噙霜苟活了下来。
“墨儿放心,为娘绝不让我家墨儿重蹈为娘的覆辙!”
林噙霜将墨兰揽入怀中,一字一句,温柔且坚定的说道,眉宇之间,早已不见丝毫惧意。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林噙霜为人未然不咋地,素来用惯了阴谋诡计,可对一双儿女却当真是掏心掏肺,用尽了心思。
······
方入七月中旬,在宥阳老家住了大半个月的徐章和明兰,便辞别了祖父与祖父,动身前往金陵。
徐章总共告了三个月的假期,成婚便用了将近一月,如今只剩下半个多月的功夫,而且一路北上,乘船的话,多是逆流而行,速度自然不似南下时那边快捷。
是以便不能再多耽搁了,免得到时候误了回京的时间。
回到老家的这大半个月的功夫,徐章和明兰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夫妻二人你侬我侬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夫妻二人也没什么正事,白日里无非便是看书,写字,画画,游山玩水,嬉戏玩闹。
到了夜间,那才是做正事的时候,夫妻二人倒也勤勉,除却明兰来葵水的那几日,其余时间,倒是从来没有断过。
用夜夜笙歌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青山和洪氏只在老家带着五日,便匆匆去了金陵。
夫妻二人既要忙着商会和酒楼的事情,还要忙着替小九和小十忙着进学的事情。
东京虽然繁华,可规矩太多,不为洪氏所喜,住了几年,洪氏已经到了极限,偶尔过去探望小住倒是不错,却绝不想再长住了。
用洪氏的话来说,东京城就像个笼子,外边是个大笼子,里头是个小笼子。
无数条规矩就像无数道枷锁一样,捆在身上,压在心底,叫人喘不过气,好没意思。
还不如金陵宥阳和大湾村老家来的自在快活。
不管徐章和明兰怎么想,反正她是再也不打算回去了。
至于明月,她也没有把明月嫁去东京的打算,莫看那些个世家大族,豪门勋贵外头瞧上去光鲜亮丽,叫人羡慕,实则规矩多的就像是乱麻似的,哪里是人能够记住的。
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命妇们,莫说其他了,就连行走坐卧也一大堆规矩。
洪氏想想就觉着头疼,至于明月,从小到大自由惯了,若是被塞到东京城那么一个大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