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头,就是不给官军机会。
可现在要是还照这么下去的话,只怕不用等到徐章带兵来攻打,定远县城里头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若是官军再捉人在城中四处散播谣言,动摇军心的话,届时只怕后果要远比我们所能想到的还要”
“三日前钟离县的邱护法着人送来求援书信,说是一股数千人的官兵正在猛攻钟离县城,原先那伙在寿州附近肆虐的官军骑兵,如今也到了濠州城附近。”
“邱护法着人去濠州城求援,可援兵才走到半道上,就被官军袭击了四五次,折损过半,只能跑回濠州城!”
坐在首位之上的天圣太子面色一变,有些焦急的问:“军师可有破局良策?”
“为今之计,唯有领兵出城,速战速战!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支官军,然后在挥军北上,先破钟离危局,再想办法对付那支骑兵,方能解如今之围!”
曾广文皱着眉头,摇着手中鹅毛扇,冷静的分析当下局势。
可随即曾广文的话音却又一转,有些无奈的道:“可若是如此的话,只怕是正中官军下怀!”
这话刚一出口,曾广文的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
随即自嘲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人,着实让曾广文自叹不如。
天圣太子眸光闪烁,脸色阴沉凝重,一对浓眉微曲,长而疏的睫毛轻颤着,那双幽深的眼眸之中,好似藏着狂风骤雨一般。
“既如此,那便依军师所言,咱们点兵出城,与之一战!”
“我就不信了,我军八千儿郎,难道还打不过他区区两三千人!”
天圣太子乃是天圣教主的亲生儿子,自幼便跟随教中的能人异士学习武艺,跟着曾广文读书习字,而且天圣太子自小便极为聪慧,天资极高,学什么都快。
“传本太子令,命火头军杀猪宰羊,埋锅造饭,叫二郎们都饱餐一顿,叫二郎们都给本太子养足了精神,今晚三更,大军出城!打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慢!”天圣太子的话音刚落,传令兵正要去传讯,曾广文却忽然开口阻拦。
“太子殿下,且听微臣一言!”曾广文冲着天圣太子躬身拱手,恭敬的道:
“昔日微臣在淮南之时,就和徐章此人打过交道,此人机智过人,胸有沟壑,行事小心谨慎,谋定后动,从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现如今他既然敢如此激我们出城与之一战,定是有什么完全的准备,此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便要要出兵,也不能妄动。”
曾广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而且微臣怀疑,赵宋朝廷还有一支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力量藏于暗中,甚至很可能就隐匿在咱们中间,为官军传递消息,上一次淮南之事之所以失败,微臣认为很有可能就与此有关。”
不得不说,曾广文的嗅觉确实敏锐。
天圣太子眉头微皱:“军师是说赵祯老儿的皇城司?”
曾广文一脸凝重的道:“皇城司麾下有一个名为探事司的衙门,原本势力只在京畿之地,可自从上一次淮南事败之后,赵祯老儿便在各地建立起了隶属于皇城司麾下的探事司,专司刺探情报。”
“探事司?”天圣太子眉梢一挑:“就是咱们起事时抓获的那些朝廷探子?”
曾广文点头,面色依旧凝重,目光幽深。
曾广文昔日可是中过举人的,若非是因为某些缘故,被当今的赵宋朝廷伤透了心,而后又被天圣教主所救,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造反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知道皇城司这三个字所代表的能量。
“慢着!”对于曾广文这个授业恩师,天圣太子还是极看重的,而且曾广文的顾虑不无道理,赶忙再度叫住传令兵。
如今定远城中军民虽然基本上都入了天圣教,上至衙门的各级官员,底下的差役,下至底层的百姓,街上的泼皮闲汉,尽皆成了天圣教的信众教徒,成了天圣国的国民。
可这些人里头,哪些是真心投效,对天圣无比虔诚,哪些只是东施效颦,鱼目混珠,效仿昔日东郭之事,谁也说不清楚。
人心隔肚皮,便是自诩天神下凡,天生圣人的天圣教主,也不能够洞彻人心,知道人们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更何况旁人。
“不知军师有何高见?”天圣太子谦逊的问。
曾广文摇着鹅毛扇,头上戴着方巾,和话本评书里头的那些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智囊军师一个卖相。
曾广文目光流转,笑着凑到天圣太子耳畔低语一阵。
半个时辰之后,定远城内忽然想起了沉闷的鼓声,鼓声如雷,几乎传遍了整个定远县城。
“鼓楼!”
“是鼓楼方向!”
“难道是官军来了?快!大家往鼓楼方向赶过去!”
“赶什么赶,这是聚将的鼓声,估计是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