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户部好好问一问,再去国库里头仔细瞧瞧。”
“不不不!”徐章连连摆手,“孙师说的,学生自然都是相信的,只是此事太让人震惊了,学生一时半儿还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孙原又叹了口气:“江浙海啸,淮南水患,天圣叛乱,逆王造反,如今岭南又出了乱子,盐都转运使司那边也出了问题,每年送上来的赋税,一年少过一年。”
“现如今朝廷看似承平,实则早已内忧外患······”
“若非如此,吾等当初何须将少帝推为太子,直接选择年富力强的颍川郡王岂非更好?”
听着孙原越说越远的话,徐章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为了让太后垂帘听政,执掌玉玺,稳定人心,同时也是担心颍川郡王年富力强,不敢久居于太后之下,从而再度爆发一起······”
话到了这里,徐章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实则也无需他继续往下说,孙原已经点了头:“颍川郡王出身虽然不高,却也是太宗血脉,先舒王之嫡长孙,且正当壮年,颇有几分志向。”
徐章听出来:“只是可惜,现如今朝廷需要的是以为守成之君,而不是一位似颍川郡王这般雄心勃勃,志向远大的君主。”
孙原点头道:“当初先帝便是处于这般考量,才定了如今的官家为太子,更是在大行之前,留下遗诏,命太后垂帘听政。”
“太后大娘娘执掌凤印三十余年,与先帝相互扶持,贤名早已传遍四海,享誉九州,天下无数官员,千万百姓,无不爱戴。”
“如今短短数年之内,天下便变故频生,若是没有太后大娘娘垂帘听政,稳定人心,只怕是要出更大的乱子来。”
徐章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孙原的说法。
尽管徐章对曹太后的变化有些不大喜欢,但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在朝还是在野,曹太后的名声和威望,都是极高的。
“所以将作局的事情,就只能先行搁置了?”徐章却还是有些不太甘心的问。
孙原道:“搁置自然不会搁置,朝廷每年在军械之上花费的银钱都有数十万,拨出一些,花在火炮的制作之上,自然不成问题。”
“只是眼下的话,却是无法在短期内将火炮普及全部的禁军了。”
对此,孙原是即遗憾,又无奈。
火炮的威力如何,他们都是亲眼过去看了的,如此威力巨大的神兵利器,虽然受制于自身重量的原因,搬运不怎么方便,可若是能够架在城头之上,用作守城的话,只要来上那么几门,其威力甚至能与一个指挥营的弓箭手媲美。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朝局艰难,国库亏空,火炮的事情,慢一些就慢一些吧!”
徐章也很无奈,同时还有些庆幸:“幸好现在边疆安稳,并无战事,若是边疆战事再起的话,怕是当真就要动摇到国本了。”
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
徐章赶忙话音一转,岔开话题:“对了孙师,学生前两日接到了瀚林的信,说是已经过了扬州,算算时间,再有个三四日,差不多也该到东京了。”
“三四日功夫么?”孙原捻着下颌的短须道。
“孙师当真打算让瀚林待在吏部?以瀚林的才能,若是就此待在吏部的话,怕是可惜了。”
吏部虽然重要,在三省六部之中占得位置也不轻,可管的却是人事,如果把朝廷比作后世的企业的话,那吏部就是企业人力资源部,而且权势还要更大。
但许贞此人,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农田水利,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若是就这么放到吏部里头,清高是清高了,权势也不低,可就是有些可惜了。
孙原抬眼看着徐章,那双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心一样:“你是打算让瀚林去工部,把将作局给重新撑起来?”
徐章揖手微微躬身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孙师,学生确实有这个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