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位年轻的经略相公夫人,更是神秘的紧,长安城里头那些个什么官眷贵妇们的宴会也不去参加,什么品茶插花之类的雅集也不露面,听说整日都只待在府里头照料那位刚刚出生的小衙内。
当初那位小衙内满月的时候,这位年轻夫人连满月酒都没有大张旗鼓的半,只请了几个相熟的官眷去家里吃了顿饭。
真真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长安城里那些个平头百姓们自然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管什么经略相公家的闲事儿,可那些整日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贵妇官眷们,平日里最喜欢的,不就是说个口舌是非,东家长李家短的。
明兰小小年纪,就成了侯夫人,还得了诰命,是被圣旨册封的郡夫人,长安城里头这些官眷们,有哪一个有明兰这般殊荣。
明里恭敬有礼,背地里头指不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
不过明兰却从来都不会介意这些事情,就像当初在在东京城里,那些个眼见明兰从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一跃成了风头正盛的徐章的新夫人,就不知道惹来多少人的眼红,背地里说酸话的,冷嘲热讽的,估计能从南熏门一直排到朱雀门,甚至是宣德门。
更别说后来徐章立下不世之功,挽大厦之将倾!直接被封了世袭罔替的永平侯,明兰也因此跟着水涨船高,得了诰命。
此事过后,东京城里头那些私底下说酸话编排明兰的那就更多了。
若是个个都往心里去的话,明兰早就仇家满东京了。
后院花园里头,池子里的荷花早已凋零,只剩下零星的荷叶压在水面上,池子四周是一排刷着棕红色深漆的木制栏杆。
池子边上的凉亭底下,明兰正坐在藤椅上,旁边放着张大号的摇床,逐渐长开,瞧着虎头虎脑的小言哥儿正在摇床里头滚来滚去,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发出咯咯咯好似小鸡仔一样的欢笑声。
洪氏拿着把蒲扇坐在边上,一手抓着摇床的扶手,一手轻摇团扇,一双眼睛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的盯着摇床里头的小家伙。
“这天比咱们江宁倒是要凉爽一些,只是太过干燥了,可得多多的喂言哥儿喝水才行。”洪氏很是郑重的叮嘱着明兰。
洪氏到长安不过几日功夫,可纵使是日日盯着看,却也怎么也看不够自家大孙子。
洪氏的大嫂梁氏那是早早就抱了孙子,如今家里头孙子孙女儿都有好些了。
二嫂傅氏那边,淑兰是个争气的,头一胎就给徐文添了一对龙凤胎,可把洪氏给羡慕的。
好在现如今明兰也算争气,第一胎就给徐章生了个大胖小子,有了自己的孙儿,洪氏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是在大嫂梁氏和二嫂傅氏跟前,也能够挺着胸膛,拍着胸脯说自己也有孙儿了,不用在羡慕他们。
“婆母叮嘱的是,关中比不得江宁,确实干燥了些,得多喝水才行。”明兰道。
洪氏抬眼看着明兰,作势欲瞪,可又有些舍不得,无奈说道:“还有你,我还没说你呢,挺着个大肚子,冒着那般大的风雪,还千里迢迢的跟着那个臭小子跑长安来作甚!”
当初洪氏忙着家里的事儿,徐章带着明兰离开东京的时候并未知会洪氏,洪氏还以为明兰安安心心的在东京养胎呢。
明兰道:“婆母不知道,如今官人领兵在外,与西夏征战,若是儿媳带着言哥儿留在东京的话,那些个有心之人若是以儿媳和言哥儿来要挟掣肘官人,那对官人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洪氏面色骤变,眉头微蹙,明兰赶忙说道:“而且东京里头规矩太多,也太繁琐,哪有长安逍遥自在。”
洪氏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便道;“也得亏是你和言哥儿没事儿,若是出了半点差错,看我不教训那个混账。”
对于明兰,不论是打还是骂,洪氏都舍不得,别人瞧不起明兰庶女的出身,觉得明兰配不上徐章,可洪氏却明白,能够娶到明兰这样的媳妇,自家儿子那是烧了高香,上辈子积了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