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又是个名满京师的花花太岁,若是当着有人刻意打探,曼娘母子三人的行踪,只怕顷刻之间就要泄露。
是以顾二这才打起了徐章宅子的主意,在回东京之前,就已经提前来信,和徐章打好了招呼。
徐章早早便让人将宅子整理洒扫出来,重新购置了一些东西,布置了一番。
徐章嗤笑一声,说道:“谁叫你顾二不知检点,尚未成婚就先养外室,还生下了一双儿女。”
说着徐章的目光便往屋里投去:“依着顾候的性子,你若是想让他们母子进门,怕是比登天还难。”
徐章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道理却就是这么个道理。
若是旁人说这话,顾二估计立马就翻脸了,可徐章说的话,顾二却只是满色的凝重的点了点头。
长柏也道:“其实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仲怀还是要找机会和顾侯说清楚的好,免得越到后面,误会越深,越是说不清楚。”
徐章又道:“若只是误会也就罢了,就怕有人从中挑拨,借机生事!”
顾二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父亲的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若是见到他的外室和一双儿女,怕是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将他们接入侯府,而是立马把他们母子三人打发的远远地,叫顾二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那种,至少在顾侯在世的时候,顾二是休想再见到他们母子三人了。
说起这事,顾二也什么好法子应对,只能先将曼娘母子安置到徐章的宅子里。
“你说的什么话,若当真似你这般说,那我们顾家岂不是成了虎狼窝了!”顾二没好气的说,心里颇有些憋闷。
徐章却嘿嘿笑道:“虎狼窝有什么不好?”
顾二一愣,随即也笑道:“不错,虎狼窝里头出来的,自然也是虎狼!”
二人目光相触,无形之中,虚空中似有火花溅射。
“莫说这些了,开春便是秋闱,不知仲怀准备的如何了?”长柏在三人之中,素来是站在中间,调节缓和徐章和顾二关系的。
顾二道:“我你还不放心么!”
长柏点头:“那倒是,你的文章我是知道的,若是这几个月再去庄学究门下听听课,来年秋闱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旁的徐章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们两个举人在这儿说会试殿试有没有问题?也不知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
两人被徐章说的一楞,这才反应过来。
如今和他们的同席的,可是上一届的二甲头名,新科传胪,如今的朝廷正五品大员,手握实权。
顾二厚着脸皮,腆着笑脸,拱手笑问:“那就请员外郎指点一二?不知员外郎意下如何?”
若是下颌蓄有胡须的话,此刻徐章必定是要抬手轻捋胡须,要笑不笑的,微微仰首,好好的在顾二面前摆摆姿态。
“都是自家兄弟,自无不可!”
这话徐章说的很是大气。
当即,徐章便耐心的把自己在上一次会试之中的感悟系数传授给了长柏和顾二。
······
顾二回了汴京,消息自然瞒不住多久。
没几日,顾二就带着贴身长随石头回了宁远侯府。
次日一大早便提着书箱,也不骑马,就这么步行从宁远侯府所在的宁远街,一路往远在城西积英巷的盛家而去。
对于自家儿子勤奋好学,不远千里远赴白鹿洞书院读书,顾侯都没有说顾二的半句不是,而且顾二还从庐州考了个举人回来,顾侯对顾二这个次子的态度就变了。
以前顾侯对顾二要求严厉,手把手的传授武艺兵法韬略,为的就是日后待他百年之后,顾二能够有本事在身,不至于饿死。
只是顾侯爷没有料到的是,顾二读起书来的天赋竟然丝毫不比习武弱,短短数年,便一路考到了举人,取得了参加会试的资格。
这可把顾侯爷给高兴坏了。
连带着对顾二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顾二回来了的缘故,自那日接了他回来之后,兵部那边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挨着一桩了,徐章忙得不可开交,整日整日也没个停歇的时候。
而嘉佑帝此举的原因,徐章直到现在都没没能摸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