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笑了笑,却也没有继续辩解。
“钱兄怎会忽然来了滁州?”钱德顺乃是淮阴指挥营的统帅,平日里自然要常驻淮阴,如今却来了滁州,还解了清流县之围。
“可是受了那位新任安抚使的诏令,为平叛而来?”
谁也不是傻子,李长勇能够做到滁州指挥的位置,自然也是有一定本事的。
钱德顺道:“不瞒李兄,钱某现在是平叛左路大军军都虞侯,受安抚使徐大人之命,统领前锋营,安抚使大军就在后边,马上就到了。”
正说话间,就看到西边有黑压压一大片人马徐徐而至。
旌旗随风飘飞。
上书一个大大的‘徐’字。
李长勇看了看那面大旗,又看了看一旁的钱德顺,不由得有些酸了。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正在扎营,一应俘虏也被看管起来,钱德顺领着李长勇去见了徐章。
“末将滁州指挥李长勇,参见安抚使!”见到徐章,李长勇丝毫没有因为徐章扥年轻而生出半点轻视。
没看连钱德顺这头老狐狸在徐章的麾下都安安分分的嘛。
“方才在城头住持大局的就是李指挥吧!”最先搭建起来的,自然是中军大帐,徐章立于大帐之中,看着和钱德顺并排而立的李长勇,徐章有些印象。
“正是末将!”
徐章点了点头:“守城守的不差!”
又对着钱德顺道:“钱将军,那些降卒处置的如何了?”
钱德顺立马回道:“回指使,皆已看看押起来,末将军中文书正在清点。”
徐章眸光微闪:“这么多贼寇,对于濠州境内的情况,定然有知道的,钱将军可要好好问清楚了。”
钱德顺眼睛一亮,有些激动:“末将领命!”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李长勇领兵回城。
清流知县听到消息,即刻便马不停蹄的找了过来,询问李长勇城外战况。
当得知徐章已经率领大军抵达城外,并且驻扎下来的时候,清流知县立马松了口气,同时也动起了心思。
未时末刻,便看到一条长龙自清流城内蜿蜒而出,一车车粮食,猪羊被赶往城外,送到了徐章大军的营地。
于此同时,城里也在杀猪宰羊,埋锅造饭,袅袅炊烟升腾而起。
清流知县亲自带人在李长勇的带领之下前往城外大营,求见徐章。
徐章很是热情的接待了清流知县,毕竟大军的粮草后勤,还是需要这些州县官员们协调的。
客套几句之后。
徐章颇为诧异的道:“哦?韦知县认识本官?”
清流知县姓韦名浚,字子言,但徐章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韦知县笑着道:“不瞒大人,下官也是嘉佑十年进士,不过名次只在二甲末位,大人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
徐章乃是二甲头名,韦浚只是二甲末位,险些就要名落孙山了,而且两人之前并不认识,既不是同乡,也不是同窗好友,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交集。
徐章也很是诧异:“是徐某眼拙,竟然未能认出韦兄来,还望韦兄见谅,勿要怪罪!”
徐章的自称已经从本官变成了徐某,对知县的称呼也变成了韦兄,亲近之意已经显露。
韦浚一脸惶恐,拱手躬身道:“大人说得哪里话,能和大人同年,是下官的荣幸,此番若非大人领兵驰援,大败贼寇,只怕下官这个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韦浚一脸的真诚,瞧不出有半分作伪之色,脸上隐隐还有几分后怕。
若是当真被贼寇攻占了清流县城,他这个知县要么就是早早逃之夭夭,要么就是与贼人死战,血溅当场,要么就是被贼人所掳,或是被枭首示众,或是选择从贼。
可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章有些感慨,“想不到在这滁州之地,竟然还能遇到同年!”
韦浚也松了口气:“城中乡绅百姓,全赖徐兄之故,方才逃过一劫,大家感念徐兄大恩,已在城中设下宴席,不知徐兄是否愿意赏脸入城一叙?”
韦浚尝试性的和徐章套近乎。
“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徐某定然要考虑一二,不过韦兄与徐某乃是同年,自无这般顾虑,待我安排一下,沐浴更衣之后,再与韦兄一道入城可好?”
韦浚顿时脸上一喜:“不急不急,徐兄慢慢来,时辰还早,时辰还早!”
徐章展颜一笑,冲着韦浚拱手一礼,“烦请韦兄稍后片刻!”
徐章将命令安排下去,沐浴更衣之后,换了一身宽松的常服,带上了长梧和徐文,留了王破敌在军中坐镇,便随着韦浚一道入了清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