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又当如何?”明兰问。
徐章笑着答道:“若是当真如此,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的这般伪装,还叫世人都信了,那这位兖王殿下的道行,便是真的高深。”
“若是日后朝堂之上当真多出了这么心智如妖的官家,那如今朝堂之上的这些大相公们,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徐章没有丝毫的觉悟的开始替朝堂诸公默哀起来。
碰上嘉佑帝这么一位仁君,是每一个朝臣的幸运。
昔日蔡大相公可以在早朝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拽着嘉佑帝的龙袍,死皮赖脸的非要嘉佑帝立储。
可若是换上一个心计深沉的帝王,这样君臣和睦,齐心协力,和谐共处的情形,怕是极难出现了。
就算是出现,估计也是表面功夫。
“夫君莫不是忘了?夫君自己也是朝中要员呢!”一旁的明兰很适当的提醒着徐章。
俆章一愣,随即幽怨的看着明兰,帝心如渊,不可揣度,伴君如伴猛虎,谁也不知道,下一口,门口的狰狞巨口是否会向自己张开。
“哎!”
徐章幽幽一叹:“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兰脸上的轻笑也早已经消失,她能够听得清楚,徐章话中所隐藏的无奈和唏嘘。
莫看如今徐章于人前风光无限,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可在这等国家大事,皇位更替面前,所能够做的事情,微乎其微。
更何况兖王占据皇城,封闭汴京各门可是在五月十三,如今已经是五月十七了。
时间已经过期足足四日。
徐章和明兰现在才刚刚过了彭泽,想要回到东京,只要还要七八日的功夫。
等他们到了,估计东京那边早就尘埃落定了。
徐章收起了所有的神情,看着车三娘,问道:“车嫂子,仲怀是怎么打算了?”
听到这话,明兰也神情一敛,知道徐章定然已经在心里开始打算起来。
车三娘道:“我来之前,东京各门都还封着呢!而且各门日夜都有大量官军把守,便是水门的关口,除非是那种水性极好的,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否则也是极难出入的。”
车三娘口中水性好的好手,可不是咱们理解之中常规意义上的水性好。
而是那种近乎变态的人才能够做到通过水门潜入。
这还是漕帮在水上行走多年,才陆陆续续开发出来的几个小暗门。
而且汴京城外还有护城河,宽十余丈,为汴京城壕,为的就是避免骑军纵横,攻入开封,城壕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
往日里还时常有禁军的兵丁往来巡逻。
汴京各门,除了南熏门、新郑门,封丘门以及新宋门这四座主要门户是直门两重之外,其余各门尽皆设有瓮城,而且城墙之高,能有十四五米。
徐章脑海之中勾勒出一幅汴京全图来。
车三娘继续道:“可惜如今城里城外断了联系,枢密院那更是没有消息传出去,二公子又只是个副都指挥使,无权调动大军,只能命手下的将领加紧防范,叫器械局开始准备一应军械。”
徐章点了点头,车三娘说的没错,别看如今徐章和顾二一正一副领着神武军,一个位列正三品,一个位列从三品,是神武军的最高统帅。
可实际上呢?
他们两个每一个人有权利能够调动神武军。
要么得有嘉佑帝亲赐的圣旨和虎符,要么就得要枢密院出具的调兵之令。
否则的话,若是军中主将统帅擅自调动大军的,那就是足以杀头的大罪,与谋反无异。、
徐章又问了车三娘一些东京城里头的近况,车三娘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答了,半点没有隐瞒。
徐章听罢之后,面色略有些凝重,对着车三娘道:“一路舟车劳顿,车嫂子想必也累了,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车嫂子不妨先下去休息休息,待我好好想想,再做打算?”
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这一时半会儿的,徐章哪有主意。
车三娘当即点头应下,明兰忙把丹橘叫进来,让丹橘带着车三娘先下去安置。
至于小桃,这种事情做起来自然不如心细如发的丹橘更合适。
船舱里头,便只剩下明兰和徐章。
徐章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努力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庞大而惊人的信息。
明兰拎起茶壶将徐章早已喝光的茶盏里头重新倒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还不忘贴心的送上一句:“夫君用茶,小心烫!”
徐章端起茶盏,柔柔一笑:“多谢娘子!”
看着徐章一面喝茶一面沉思,明兰也不忍打扰,斜斜坐着,两手做并蒂状撑着下巴,望着徐章。
似是感受到了明兰的目光,徐章回过头来,看着明兰,施然一笑。
“夫君可是有主意了?”见徐章笑了,明兰不住问道。
徐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