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是王氏的生辰。
早在前几日,盛家就已经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
请柬早在七八日前就陆陆续续送了出去。
邀请的都是一些盛家的姻亲好友,像同僚那些就没有邀请了。
徐章和明兰,一个是盛家的女婿,一个是盛家的女儿,自然都收到了请柬。
一大清早,素来习惯了睡懒觉的明兰,难得起了个大早,徐章的晨练都还没有结束,明兰就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头,仍由丹橘小桃还有翠微三姐妹来回拾捯。
不过明兰穿着一身白色里衣,闭着眼睛,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倒是可爱的紧。
好在丹橘和小桃一人扶着明兰的脑袋,一人拿着梳子夹子什么的给明兰拾捯头发,才没有让明兰一头栽倒在梳妆台上。
翠微坐在小杌子上,手如穿花一样,将梳妆台上的一样样物什拿起来,在明兰的已经擦洗过的脸上画来画去,涂这抹那的。
没一会儿明兰就被弄成一个大花脸,可随着翠微那双巧手频频拨弄之下,妆容逐渐成型。
等徐章在院子里头耍了两套枪,三套锏法的时候,明兰已经画好了妆,钗环首饰之类的也佩戴的整整齐齐了。
若是以前,徐家还没发迹的时候,未免麻烦,徐章每天早上晨练完之后都是拿冷水一浇,然后用毛巾使劲儿的搓上一遍。
可现如今家里头条件好了,七八十间屋子的大宅子住着,十多亩的花园屋舍空着,里里外外五六十号下人伺候着,若是再去受那罪,徐章也就白白奋斗这么些年了。
灶房早已经烧好了热水,翠荷和翠莲两姐妹一如往常,一大清早就守在了浴房里头,亲自伺候徐章沐浴更衣。
因着今日有事,时间略有些紧张,是以并没有发生类似于鸳鸯戏水的情节。
沐浴更衣之后,徐章只套着一件里衣,一件中衣,便去了主屋。
明兰亲自替徐章挑选好了一件玄色的锦袍,一条棕黑色的大氅,乃是用一整张黑熊皮制成的。
车马明兰早早就就吩咐下人们备好了。
而今孙平寇被徐章放到了神武军里头,身边的亲随就只剩下王破敌一个了,好在王破敌够机灵,也有眼力见,办事也算是周到妥帖。
知道明兰和徐章无意炫耀什么,而且这是回明兰的娘家,又不是去哪儿,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没必要炫耀什么。
是以便没有出动那架象征着侯府身份地位的四驾马车,只叫人准备了那架平日里明兰出行用的单驾马车。
当然了,在车辕和车身之上,都烙印的有永平侯府的标志。
辰时末刻,夫妻二人便出门了,给王氏贺寿的礼物也早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后头的马车上,由小桃和丹橘亲自看着。
徐章率先走到马车边上,微微躬身引手,十分贴心的扶着明兰上了马车,搞得明兰还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徐章。
盛家和侯府隔着西城外城的中轴线成对称状,相隔能有七八里左右。
(东京梦华录开篇便说东京外城方圆四十余里,折算下来,由南至北,至少得有十里左右。)
盛家和侯府,刚刚好一个在西城的北边,一个在西城的南边。
城里不准驱马驰骋,自侯府去盛家,也要一会儿工夫。
马车里头,夫妻俩说着悄悄话。
“夫君不是说许大人不日便要回京了吗?怎么他还把许二公子托付给夫君?”新弟登基,照例是要开设恩科的,许仲游老早就在许贞的建议之下,出发来了东京。
明兰估摸着公婆们在心里说的时间,就在最近几日,许圭应该就能到了。
如今天气寒冷,不少地区的水面都结了冰,船只难行,水路受阻,许圭便只能走陆路了。
“哪有那么快。”徐章道,“如今吏部的调令才出来没几日,又不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送到地方至少也要大半个月,在交接一下,处理产业宅子什么的,等他回东京,至少也要两个多月。”
明兰恍然,当初盛紘从扬州调回东京,不也是这样,调令早早就下来了,可光是交接和收拾,就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再加上赶路的时间,两个月都算少的了。
“公公婆婆不是说许仲游出了元月就出发北上么,走的虽是陆路,但估摸着再有七八日也该到了吧!”明兰如是说道。
徐章却摇了摇头:“怕是没那么快,陆路虽然能走,但也受到风雪的阻隔,如今天气刚刚开始回暖,淮河以南路上的积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道路势必湿滑难行。”
明兰却道:“就算道路南行,二十日的功夫也差不多了。”先前明兰说七八日的时候,已经将天气和道路湿滑南行的问题都考虑了进去。
徐章道:“难说的紧,冬日里赶路,纯粹是看老天爷的脸色,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个倒春寒,来上那么一两场大雪,光是在路上估计都得耽搁十天半个月的。”
徐章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