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随即又笑着道:“不过在祖母面前,这小子却乖巧的跟小猫似的。”
徐章道:“老太太专治各种不服。”
明兰扭头看着徐章,脸上没有丝毫诧异,反倒是深以为然的道:“祖母一向说一不二,榕哥儿在父亲面前,还有可能存几分侥幸,可在祖母面前,那是真真乖巧的跟小羊羔似的。”
提起老太太和长榕,明兰眉眼之间明显透着欢快酣畅的笑容。
夫妻俩走在田坎之上,说着家长里短的闲事儿,似乎全然忘了那些叫他们的烦恼的事情,那些个明里暗里针对他们,叫夫妻俩头疼不已的人。
正说着话,王破敌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说是那几个公子哥儿听说徐章在这儿,非厚着脸皮说久闻盛名,想要过来拜会徐章,王破敌见他们态度极好,又想着这些时日徐章对长安一众豪绅世家们的态度,这才会有这么一问。
徐章想了想,没有拒绝,让王破敌把人带过来。
未得片刻,就看见王破敌领着五个衣着各异,但材质都极为上乘,而且精神抖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几个年轻人看到和徐章手挽着手站着的明兰显然有些诧异,不知是惊讶于明兰的美貌,还是惊讶于夫妻俩的相得益彰,站在一块儿,就像是画本故事里头的神仙眷侣一样。
给徐章和明兰建立之后,五个年轻人开始自报家门,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对兄弟,姓杨,年长的叫杨威和杨武,是秦州制置使杨尚行的儿子,而且两人生的颇为相似,身形也都十分高大,瞧着就是孔武有力,英气勃勃的那种。
瞧他们的行走步态,应当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在身。
后面三个当中,各自高瘦些的那个叫蒋群,父亲在西军之中做军虞候,两个稍微矮一些的,瘦的那个叫林征远,老爹也在西军之中任职,和蒋群的父亲是同袍,两人的官阶差不多。
倒是最后那个,生的瘦弱白净,身形瞧着不像男子,面容瞧着也颇为精致,倒是和女子有几分相似,眉宇间透着几分女子的柔美。
和传说中那种叫做小白脸的生物在外貌之上相似度极高。
此人姓褚,名渭,不是将门出身,而是书香世家,其父乃是长安县知县,因在渭水河畔出身,固有此名。
先唐时期,长安城被朱雀大街一分为二,西边是长安县,东边是长安县,可自从唐末长安城数度被焚毁之后,现如今的长安城,多为后人修缮重建,原本因朱雀大街被一分为二的长安和万年两县,也被合并成了一个县,统称为长安县。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因着京兆府和长安城的历史特殊性,长安县的县衙被保存了下来,不似其余州府。
作为关中地区乃至于整个陕西路的政治和文化经济的中心,长安城内汇聚了不知多少关中地区的世家大族。
不过自唐末五代十国以来,九州大地之上纷乱不休,各国征伐不断,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不过常事,那些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所谓‘世家大族’们,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今日富贵盈门,家财万贯,良田千倾,可一场兵乱下来,连能不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在两可之间,更何况是这些带不走的家产。
现如今关中地区的这些世家大族之中,乃是以在西军之中经营百余年的将门世家为主,反倒是像褚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只是近几十年来陆陆续续才崛起的。
“褚兄虽出身书香门第,可向往的却是带领大军征战沙场,北征西夏,西击吐蕃,收复失地。”
杨家两兄弟在五人之中隐隐为首,向徐章解释的也是他们俩。
“褚渭?”听到这个解释,徐章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长得像小白脸一样的青年。
“见过经略相公!”褚渭冲着徐章拱手作揖道:“褚某在家行二,故家父替褚某取字仲平,经略相公若是不介意的话,唤褚某表字即可!”
“仲平?”徐章点了点头。
“有梦想是好事儿,可若是只有梦想,未免有些脱离现实,过于空泛了。”
说着话的时候,徐章的目光也在褚渭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经略相公说的极是,褚某自幼体弱,常年需要服用汤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想要带兵打仗,确实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褚渭的脸上一片淡然,眼神平和宁静,似乎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一样。
可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叫徐章另眼相看。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这几年来,仲平的身子可好了许多,虽不如吾等这些常年习武的,可一手剑术却也使得极好,而且仲平在兵法上的早已,咱们几个可是拍马也赶不上,便是家父对仲平也颇多夸赞,还叫咱们好好向仲平学习呢。”
杨威笑着说道。
“哦?”徐章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褚渭的身上,问道:“仲平可有功名在身?”
褚渭揖手道:“学生惭愧,于经书制艺之道涉猎不深,寒窗苦读十余载,也只得了个秀才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