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州收复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徐章的跟前,看着崭新出炉的战报,徐章却有些无语,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明兰见徐章这幅神情,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
徐章将手中战报递了过去,明兰狐疑的接过,打开细细阅览。
“这······”明兰看了看手中的战报,又抬眼看了看徐章,目光来回的交替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回咱们是真的摊上个大麻烦!”饶是徐章,也觉得头疼不已。
战报上说的很直白,随着西线宋军一路势如破竹,将嵬名山通十余万大军打的丢盔弃甲,落网而逃,失地尽复,东线的西夏大军军心便开始动荡涣散了。
郑老将军和蒲老将军刚刚整顿好兵马,准备借着西线大胜,军中士气正盛这个好机会,大举反攻,夺回银州和榆林。
同时驻守河东的靖安侯也收到了朝廷的旨意,派出一支三千人的轻骑,打算驰援两位老将军。
不想这支骑兵刚刚赶到银州城外,正好赶上了西夏大军北撤,这下子就让他们捡了好大一个便宜。
而这支骑兵的统领,便是靖安侯府曹氏众人,而且还是嫡系。
明兰仍抱着几分期望:“靖安侯府,乃是太后的娘家,硕果仅存的外戚,又握有兵权,难道咱们之间就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徐章道:“有无转圜的余地,又不是你我说了就能算的。”
“毕竟那是曹家嫡子,靖安侯的嫡出孙儿,虽然纨绔,却颇受宠爱,而且他的父亲,可是靖安侯的嫡长子,是靖安侯府的继承人。”
和曹家之间已经有了囹圄,徐章自然不会坐视,等着曹家的人打上门来,当初徐章让孙平寇组建青鸟,便有这一层意思在里头。
将近一年的时间,关于靖安侯府讯息,能够打探的到的,徐章基本上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纨绔虽不是我们所杀,可却实实在在是死在咱们跟前的,曹家若是当真追究起来,咱们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是解释不清的。”
况且依着当初曹家的举动来看,他们似乎根本没有让徐章夫妇解释的机会。
“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因咱们起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曹良玉,他们便是当真要追究,咱们悉数接着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也不敢明着来,也就是背地里使些恶心人的阴招。”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现在提起这事儿,徐章也还是一肚子火。
真说起来,徐章和曹家非但无冤无仇,而且还有大恩。
当初从逆王手中救下曹太后和先帝的,可是徐章,而且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被杀头诛族的风险,带领神武军攻打皇城,这才平定了逆王的叛乱。
可以说若是没有徐章的话,给逆王坐上了那九五之位,此时的曹家,怕是早就被清算了。
可曹家是怎么回报徐章的,曹氏嫡子,曹太后的嫡亲侄孙,竟然因为十一万贯钱财的货物起了贪念,杀人截船越货,而且事后知道货物是永平侯府的,害怕查到他的身上,竟然胆大包天到勾结马贼,想要截杀徐章夫妇,抢夺财物。
徐章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陕西经略安抚使,陇右都督,先帝亲封的金紫光禄大夫······
只一条勾结匪寇截杀朝廷命官,就是足以杀头抄家的重罪。
可那厮不仅做了,而且还险些让他给做成了。
若非徐章谨慎,再加上明兰当时怀着大肚子,为了防备各种不测,徐章特意多带了些人,说不得就得着了那小子道。
“如今太后大娘娘执掌玉玺,垂帘听政,朝政大权悉数握于掌中,曹家是她的外家,咱们这个时候和曹家对上,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呀!”明兰一直都是人间清醒,考虑问题很是全面周到。
徐章看着明兰,坚定的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铿锵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不决。
明兰却皱着眉头,冷静的分析道:“河东盛产石炭,可以说咱们整个大宋,超过五成的石炭都是出自河东,而根据青鸟这大半年来的调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如今整个河东路,超过七成的石炭都被靖安侯府握在手里。”
“朝廷共有禁军八十余万,各地的厢军乡勇兵丁亦不在少数,朝廷每年在兵器甲胄的修缮打制上所花费的银钱,便是以数十万计。”
“而冶炼铜铁,打造兵器,都和石炭离不开关系。”
说着明兰忽然抬眼望着徐章,接着道:“官人麾下的火器营,火炮的铸造,更是离不开石炭。”
“既是太后大娘娘的外家,又镇守河东,手握重兵,手里头还把持着整个河东将近七成的石炭供应,咱们的这个敌人,可远比以前咱们遇上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大。”
明兰虽久居长安,却并未闭目塞耳,不闻外界之事。
相反,自从去岁知晓自家和曹家有了嫌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