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平七年,二月十五日,时任太常寺卿的永平侯徐章被贬至河北,任雄州知州,兼兵马总管,领雄州,定州、保州、霸州以及清州五州之兵,练五州之兵,以备契丹南犯。
原本曹太后的意思,是断然不会让徐章掌握军权的,可耐不住朝中下年并不是曹太后的一言堂,韩章和钱灏两位大相公本就有意让徐章外放,多多磨砺。
而且武官武将,以及京中各家勋贵,当初因为徐章的《治军十疏》,以及之后力主枢密院增设军机处,承了徐章情的,可不在少数。
不说别的,就说英国公,越国公,辅国公,理国公,还有郑老将军,蒲老将军等人,可都是受益者。
而且徐章乃是因为西北之事受了牵连,被人抓住话柄,攥着由头不放,这有有此一劫。
朝中武官武将们,那还不得替徐章出出力。
现如今曹家虽然势大,可韩大相公和武勋将领以及武官们可也不是吃素,一番周旋之下,由军机处上表,枢密院签署,政事堂的两位大相公亲自入宫找到曹太后,在徐章的任命文书上加盖的玺印。
随着徐章的事情落下帷幕,顾二的处置也下来了,在家闭门思过的顾二,领诏入宫,觐见曹太后,被任命为榆林兵马总管,授平西将军,领榆林、银州、绥德三地兵马,练兵屯田,择日出发,赴榆林上任。
两个难兄难弟,不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被人抓着由头又是一顿收拾。
张桂芬和明兰不约而同的开始叫人收拾行囊。
明兰的肚子已经将近八个月了,而且双胎一般要比单胎生的早,这次徐章被贬去雄州,明兰第一时间,可跟不过去。
知晓这个消息后,盛紘带着一大家子都来看明兰,明兰虽然一向坚强,明事理,也看得开,可现在她正处于孕期,情绪敏感,尤其是她和徐章的感情极好,如今腹中的孩子尚未出世,他们夫妻俩就要分开了,饶是明兰,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好在年前就被接到侯府的盛老太太还没回去,就连刚刚去书院报道没多久的长榕听到徐章北边的消息,也立马请了假赶了回来。
书房里头,盛紘徐章还有长枫长榕四人聚在一堂,徐章和长枫、长榕三人各自坐着,唯有盛紘,情绪激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屁股刚刚碰到椅子,就如坐针毡,怎么也坐不住。
“西北之事,这都过去一年多了,怎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盛紘很是气愤。
若非先前青山商会受了顾二盐庄的牵连,永平侯府在朝廷那边挂了号,连累的徐章也被训斥了几句,还罚了两个月的俸禄。
现在这事儿就算被捅出来,那也顶多就是功过相抵,怎么也不至于,从堂堂的御史中丞,集英殿学士,被贬去雄州那苦寒之地。
去西北领兵之前,徐章可还担任过大理寺卿,受封金紫光禄大夫,是正三品的朝廷要员,西北一役之后,更是加封了集英殿学士。
可因着盐务之事,先是被下放到了太常寺这个清闲衙门,现如今更是被贬去雄州那等偏远苦寒之地,而且雄州乃是大宋抵御辽国大军的边防重镇之一。
昔日太宗时期,曾分三路北伐,想要围攻幽州,雄州便是三路之中的东路。
北临燕云十六州,便注定了雄州的战略位置。
而且边境之地,两国军士时有摩擦,更有流窜于其间马贼流寇不知凡几。
“岳父大人日后在朝中可要小心了,您是小婿的岳父,难免会受小弟所累,依小婿看,岳父大人不妨也谋个外放,做个知州或是知府,虽然远离了权利中心,却也能免去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徐章没有正面回答盛紘的问题,反倒是建议盛紘谋个外放,去地方任职。
“······”
盛紘在外打平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东京,若是长柏还在的话,叫他谋个外放,把长柏留在东京,盛紘估计也能愿意。
可现如今长柏已经外放了,若是他再离开,盛家在东京便没了根基,以盛紘的性子,又如何舍得。
“父亲,六妹夫说的不无道理。”自打成了亲之后,长枫的变化极大,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整日厮混,喜欢偷懒耍滑,和屋里的漂亮女使勾勾搭搭的纨绔子弟了。
“听说太后震怒,靖安侯曹家那几个,在朝堂上对六妹夫也是处处为难,而今逼走了六妹夫,保不齐就会牵连上咱们家。”
长枫本就颇爲聪慧,以前只是被兒女情長和美色给耽搁了,没用在正道上,现如今改了性子,对朝廷之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知道道听途说,随波逐流了。
长榕不敢插话,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实际上若不是方才徐章这个六姐夫说长榕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开始接触了,盛紘都不会让他留在书房。
“谨言,你难道得罪过曹家?”盛紘思绪飞快,有些不敢确定的看着徐章问。
“你可是平乱救驾的大功臣,是先帝和太后的大恩人,若非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