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沉闷的屋里带来一丝活跃的生机,梁氏和母亲都柔柔的笑了笑,祖母脸上的愁容也退去了不少。
“我家章哥儿长大了,懂事儿了,知道心疼祖母了。”石氏看着这个孙子,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昨晚的事情她醒来的时候都听几个儿媳妇说了,得亏了这个小孙子,她要是真摔实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么安安生生的坐在这儿。
“可不是,”大伯母梁氏也笑着说:“昨儿个亏得有章哥儿在。”只是眼中还有几分侥幸和后怕。
俆章笑了笑,没接话,忽然想起来方才阿娘的话,可屋子里却不见徐锦和徐绣。
便不禁问道:“大伯母,二姐和三姐呢?”
梁氏把碗放下,走到桌边倒了碗水,端给石氏:“家里头现在也没事儿了,我让她们去打点猪草回来,光凭你大哥四哥的话打的怕是不够喂。”
徐家养了两头猪,平日里喂得就是糠皮儿混着猪草,不过大多都是猪草,糠皮儿不多,这个时代,家里头吃糠咽菜的人都不少,糠皮儿虽说不贵,却也不便宜,好在徐家的地不少,每年的产出也不少,家里的糠皮儿也用不着去外边买,每年自家打出来的混些猪草也够用了。
“四哥今儿个不用去学塾吗?怎么有时间和大哥一块儿下地?”
徐家家境殷实,村里前些年又办了个学塾,十里八乡但凡家里有点条件的,都把孩子送到学塾里头跟着傅秀才读书,不求考取功名,但求能读会写,识得些字,多些出路,也好过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儿,靠着老天爷赏饭吃。
徐家孙辈的三个男孩儿都去过学塾,大哥徐彬在学塾学了一年多,可却并没有多少天赋,只启了蒙,学了些百家姓和千字文,四书五经学的却不明就里,倒是跟着傅秀才囫囵学了些史,之后便放弃了学业,准备今年过了秋收之后就去镇上找个活计,存些银钱,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四哥徐文比徐彬倒是强上一些,可也没强多少,而且徐文的性子有些跳脱,受不了读书的枯燥,坐不住,以前总是吵嚷着要去外边闯荡,不过年纪还小,性子也不够沉稳,祖父和二伯都不放心,便把他拘在家里,一边读书习字一边帮着家里做活。
梁氏说:“你四哥大早就去学塾里头和夫子告假了,这几日家里头乱糟糟,他哪里还有心思读书,昨儿夜里还非吵着要和你祖父一道去县里呢,傅先生说了,让你这几日也先不用去学塾,等家里的事情处置好了,再去也不晚。”
俆章点了点头,自家爹爹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难无动于衷,吵着要去县里也属人之常情,况且徐文今年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了,有的人家这个年纪已经娶妻了呢。
眼看着屋子里头氛围又沉了下去,俆章眼珠子一转,起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抱着小小一只的明月走了进来,徐晴拿着拨浪鼓跟着后边。
把小明月塞到阿娘洪氏怀里:“阿娘,你自己带着小七,我和小六去山上捡些柴火回来,我瞧着厨房外头柴火没剩多少了,这几日家里头事多,你们怕是也没时间去山上打柴。”
说完不等洪氏回答便把徐晴手里头的拨浪鼓取下来塞到小七手里头,拉着徐晴便匆匆走了出去。
“你身子刚好,别累着了。”
“哎!你带着小六小心点,别跑远了!”
“晌午日头大,别晒着了,早些回来。”母亲洪氏追到门口,大声叮嘱着。
“知道了!阿娘放心吧”俆章冲着洪氏摆手笑了笑,拉着徐晴去了灶房便的小柴房。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贴着灶房墙边搭的一个简单的棚子,顶上盖的还是杉树皮和茅草。
洪氏抱着笑呵呵把拨浪鼓转的叮咚响的小七,有些无奈的道:“这小子没半点儿定性,在家一刻也坐不住。”
傅氏看着正咧嘴呵呵笑着的小七说:“小孩子都这样,文哥儿小时候比章哥儿还跳脱些。”神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眼睛附近仍有些红肿,瞧着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
梁氏却眼珠子一转,看着呵呵笑的正欢的小七明月,眼睛也跟着一亮,心里头嘀咕小五这小子还真聪明,知道把小七送进来。
这人呐,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若是手里头有活要忙,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担忧这个担心那个。
况且小孩子素来都是喜庆的,小七又是家里头最小的,极受一家人的宠爱,老老少少,没有不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便是坐在床上的石氏目光也不禁被坐在洪氏腿上拿着个拨浪鼓咯咯笑个不停的小七吸引了过去。
屋子外头,俆章把挂在柴房墙上的小背篓取了一个下来,给小丫头背着,自己则拿了把柴刀,把用麻绳绑着的木鞘绑在腰上,木鞘在后腰处,柴刀插在鞘里,别在腰后,兄妹两便出了门。
小背篓不大,是祖父亲手编的,有些粗糙,也有些年岁了,却很好用,以前是二姐和三姐小时候捡蘑菇用的,如今正好给小七用。
俆章毕竟曾经是个成年人,如今家里头出了这么大事情,他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