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又端出来,那道青布帘子被掀开了一遍又一遍,干净的毛巾也换了一条又一条,洪氏和梁氏还有两个堂婶和大嫂小梁氏进进出出的,额头都已见了汗。
自里屋传来的,是洪氏极力压制的低吟,如今还不到关键时刻,洪氏不敢大声喊叫,免得泄了气力,等到真正生产的时候,用不上劲儿,虽然痛苦,却只能咬着毛巾,抓着被褥拼命强忍着。
车三娘在柴房帮着劈柴,俆章和老爷子此刻都不知所措,脑子里头有些空白,只能在那干着急。
两个堂叔已经架着牛车去县里通知徐青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渐高,刚进午时,屋子里便想起了洪氏竭力的痛呼,还有稳婆的教导,祖母和叔祖母的安慰声。
俆章看着虽然镇定,可那不断游离的目光却将其内心所想展现的淋漓尽致。
俆章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患得患失,会紧张害怕,会对某一件事情充满期望和忐忑。
屋子里实在沉闷,俆章走到院里,仰望苍天,阳光正大,太阳高悬头顶正上方,俆章心里头暗自祈祷:漫天神佛,过往的神灵,值日的功曹,求你们定要庇佑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
似乎是神灵们听到了俆章的祈祷一般,伴随着几声歇斯底里的痛呼之后,一声嘹亮的啼哭声自里屋传了出来,驱散了徐家屋宅上空所有的阴霾,也驱散了所有人心里的紧张和担忧。
一股叫做喜悦的情绪,在屋里屋外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