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谈。”
他的后背感到一阵灼烫。不用说这是个敏感问题。姬寻的视线依旧朝向天空,他的真实视觉却对着远处的观众们。
“既然她们能在那样的地方找到你,”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想那是应当赢得一些知情权的。”
他还是没有得到答复。不过既然他的后背没有烤焦,那就是个很乐观的反馈了。虽然姬寻有些好奇于这种沉默——他本认为荆璜会就知情权的范围和他讨论——他紧接着说第三个建议。这次他说得很轻,不能保证在场的其他人没法用某种手段窃听到,可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表明一种私密的态度。
“如果你一定想打破戒律的话,”他平静地提议道,“那么就杀了0206。在所有你想寻找的目标里,他是唯一会对你产生威胁的,而不仅仅是对你身边的人。不要想着单独去找他,因为他了解你,也会找到最合适的策略。”
他不知道荆璜是否会听从他的建议。那沉默显得非常难以揣测。关于荆璜,他没有拿到多少模拟数据,而数据本身的可靠性也是存疑的。如果一样东西没有神经系统,它是如何保持思维与行为的惯性?那只能算作一种被相信是连贯的现象。
“你不会去联系0312的,”他说,“如果你不想让他回收0206,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他们都不了解的帮手。一个还不曾被公开数据记录过的力量。”
“你会数三吗?”荆璜说。
姬寻转过头看他。
荆璜似乎依旧无知无觉,说:“那是四个建议。三和四分不清?孵化室里逃出来的?”
这下轮到姬寻不说话了。他盯着荆璜,脸上浮现出奇妙的神态。荆璜在他的目光下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抿住了嘴巴。
“关于0206的全部内容是一个完整的建议。”姬寻说。他的声调是平静而理性的,但却密切留意着荆璜紧闭的嘴巴。荆璜回瞪着他,没有显露出胆怯。
“这是符合逻辑的。”他试探着补充道。
荆璜张开嘴说:“你课题被毙掉也这么解释的?”
姬寻偏了一下头。在他摆出合适的表情以前,荆璜已经转身跑开了。所有人都看见他好似一阵急风刮到翘翘天翼的翅膀底下,把那沉迷拥抱的女孩从羽毛丛里捉了出来。他用单手把她拎到地上,急切地摇晃她的肩膀。
“撤销!”他说。
“嘿,别这么粗暴!”翘翘天翼说。
荆璜把手松开了,但脸颊又因为过度用力而鼓了起来。他似乎不敢说出更多的话,但又分外急迫地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愿望取消!”他几乎是不动嘴唇地说,“不要了!取消!撤销!恢复以前!还原!”
“抱抱!”
被从废墟里带出来的女孩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荆璜把她推开一些,嘴里依旧快速地吐出词句。不知为何他不情愿叫外人听见他的意思,因此说得那么快又那么轻。可是不管他说了些什么,得到的回应都只有分外亲切的拥抱。
“哦,”翘翘天翼感动地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讨人喜欢的小可爱!”
妥巴滑到姬寻旁边,帮他一起对付粉碎性骨折的双腿。
“那小鬼怎么了?”它压低了声音问。
“我想,”姬寻若有所思地说,“我们都有些耻于被外界发觉的愿望吧。”
“你有吗?”妥巴说,“你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姬寻带着一点神秘意味地笑了。妥巴认为那是个诱骗自己产生错误观念的陷阱。它决定不理睬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最后它说,“现在你把事情办完了。”
“鸿沟会消失的。”姬寻说,“这里很快会回归到联盟的怀抱。我不能说那比不老者好多少,不过就通常情况而言,一个茁壮发展的文明对联盟更有用。”
“而你?”
“我想会被关押起来。”
妥巴朝他看了一会儿,像在掂量犹豫。它巧妙地、非常委婉地探问:“你究竟是自愿把这事儿这么了了,还是觉得自己根本逃不掉?”
“我认为长久逃亡的希望确实渺茫。”
“好吧。”妥巴说,“……我不是特别清楚你以前做过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办成了,而正好我对于囚徒生涯与官方审判都……”
姬寻轻轻地说:“我留在地下室的东西可以在联盟换一笔不错的报酬。你应当去门城找个有信用的买家。新手适合去那里见世面。”
这件事没什么可讨论的了。等姬寻整治他的腿骨后,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向荆璜,并且在荆璜把小女孩放下前就停住脚步。他远远地、非常礼貌而规矩地站着,并且突然间对天空的形态产生了浓厚兴趣。
“停机后的许愿机不能照常使用,”他向天上的青光指教着,“但是绝大多数指令都会持续下来,只要它是能靠独立结构维持的。”
荆璜把小女孩塞回翘翘天翼的翅膀底下。他转身怒视着姬寻。
“你有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