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干脆让春杏将他跟前的那火盆,也一并给移到了里屋。
天色黑下来后,姜姝实则就有些心虚了,这屋子里统共就一张床,更何况这地儿还是人家给她的,夜里不让人家进屋,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厢还未想出个办法下台,便被他接二连三的献“殷勤”给逼在了那梁上挂着,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春杏几乎跑断了腿。
再进来,又拿了个汤婆子给姜姝,红着脸,磕磕碰碰地道,“世子爷说,夫人夜里怕冷,今儿晚上他进不了屋,没发给夫人暖被窝,便让奴婢给夫人备了汤婆子,还,还说”
姜姝已经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了,却还是问道,“还说什么?”
“说夫人千万别病着了,当初他费尽了心思才将夫人娶回来,便是看上了夫人的温柔贤淑,若是夫人有个什么闪失,他怕,怕是再也难寻”
说到最后,春杏都觉得难以开口了。
姜姝一口气憋在胸口,眼皮子直跳,“那狗东西”
话音一落,屋外便是一阵风,夹带着雨点子,拍得窗户“啪啪”一阵直响。
姜姝咬牙立在了一阵,终究还是磨不过,眼睛一闭,又蹦着一条腿,去开了门,立在那门槛边上,看着那正坐在孤灯
冷屋里的人,嘴张了几回,才捏着声音,道,“天色晚了,世子爷该歇息了。”
说完也没去瞧他,回头便去了床边上,蹭了绣鞋,拉上被褥后,眼睛一闭将自个儿捂了个结实。
过了一阵,屋内便有了动静。
里屋里的水声传来时,姜姝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努力让自个儿先入眠。
然等那人出来到了跟前,姜姝还是没能睡着。
跟前的幔帐被掀开,灯光穿透了眼睑,姜姝的眼皮子便一下接着一下的乱跳,将自个儿缩成了一团,给他余出了一大片地儿。
良久,没见动静,姜姝正欲再往里挪挪。
身上的被褥却是突地被掀起,凉意窜进来,姜姝还未反应过来,一只脚便被范伸擒住,“别动。”
姜姝惊愕地回过头。
范伸手里正拿着草药罐子。
也没看她,只将她那只脚又往自己怀里拽了拽,拖在了床外的灯火下,轻轻地揭开了面上的一层白纱,将她脚上的药渣子擦干净后,才从药罐里挖出了草药敷了上去。
之后再裹好纱布。
动作娴熟,比上了陈大夫。
收拾完了,范伸拉下了她裘裤的裤脚,将她的脚放回了床上,抬起头看向她,“再敷一夜,明儿就轻松很多。”
说完,又起身去里屋净了手。
再躺下来,原本裹在姜姝身上的被褥,此时倒是给他余了一半出来。
里头那人已经卷缩成一团,只露出了一个头顶。
范伸唇角扬了扬,缓缓地躺了下去。
一阵沉默。
姜姝的脚麻了,刚动了一下,范伸的胳膊便伸了过来,将她埋在被褥底下的那张脸给捞了出来,轻声道,“还是太笨,为夫教你,该怎么生气。”
姜姝一瞬睁开了眼睛。
范伸侧过头看着她,“下回再有这事,千万别同自己过不去,若非遇上我,你今儿难不成还能饿着肚子?最后还不是得给我开门”
适才见他为自己换了药,姜姝心头的气儿好不容易压了下去,如今又被他一句话给激了出来。
转过头,湿漉漉的双目瞪在他脸色,想听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范伸却不急不躁地同她讲起了道理,“聪明人生气,不是让自己难受,而是让对方难受,甚至对方感受不到你在生气,见了你却能自行惭愧,食不下咽,主动去怀疑自己,找自己的错处,再来同你认错,那时候你便能掌控主动权,岂不是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宝贝们还是没写到剧情,得下一章了,这两人歪腻上了不让我写
范狗子又在为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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