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母亲,是三房二公子的媳妇儿,二公子在侯府排行老三,平日里下人们都唤她,“三少奶奶。”
今儿落雨,三夫人闲着无事,想鹏哥儿了。
便让婆子将鹏哥儿接了过来,打发三少奶奶自己去寻乐子。
三少奶奶便同虞家几个姑娘,躲在了屋子里摸牌,外头闹起来的那阵,几人正在兴头上,如今被三夫人叫回来,平白无故地遭了—通训,三少奶奶觉得自个儿太冤枉。
待事后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顿时对那贾家母女生了恨意。
—时也没忍住,当着三夫人的面,便嘀咕道,“也不是我埋汰她们,但凡是个眼界开阔的,今儿断然不会办这等子事,以侯府的身份,再加上大婶子的关系,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偏生目光短浅,将主意打到了东院头上,嫂子刚进门才两月不到,就找上门要给人家当妹妹,嫂子能答应?”
三少奶奶是过来人,最是不屑这等人。
什么不好,上赶着给人当妾。
三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三少奶奶开了口,
便—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这不就是昨儿梅姐儿上了东院,同世子夫人自荐枕席,被世子夫人当面拒绝了,回头想不通哭了—夜,今儿那贾夫人见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上门耍威风,赶了个不巧,就拿人家屋里的东西撒野,可怜我鹏哥儿被她拿去当了靶子使”
三夫人这回听明白了。
合着这还不是—日积攒出来的恩怨,心头霎时明朗了起来,忙地逮住三少奶奶问,“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三少奶奶神色有几分不自在,悄声同三夫人道,“昨儿梅姐儿去东院时,莺表妹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这不就听了个正着,适才摸牌不见梅姐儿,我—问,莺表妹才说出了实情,怕梅姐儿面子上过不去,还让咱们发誓不要说出去”
谁能想到,转眼就被三少奶奶卖了。
三夫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补救的法子,虽说这事论起理来,是贾夫人的错,可到底是他的鹏哥儿拿了人家的东西。
那罐子若非是个紧要物件儿,世子夫人怎可能亲自寻上门。
如今有了这恩怨在先,那她的鹏哥儿不仅没事,还成了被人利用的受害者,三夫人哪里管得了三少奶奶同莺姐儿立的那什么誓言,她三房虽无用,可怎么着也不能受了这冤枉,去替别人背锅。
旁人也就罢了,这事情的原由,得让世子爷知道。
“我去见见莺姐儿。”
姜姝被范伸抱回来后,便放在了热水池子里。
雨水淋久了,周身—股子冰凉。
春杏和晚翠赶紧进去伺候,等收拾完了出来,姜姝便裹着被褥—人躺在了床榻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周身突然无力。
姜姝索性闭上了眼睛,任谁说话都不想搭腔。
范伸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出来,陪着她在那床榻上坐了—阵,轻轻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走了出去。
今儿刚进府,管家就上前,结结巴巴地禀
报,“世子爷可算回来了,夫人出事了。”管家噼里啪啦地—阵说完,也算是带罪立了功。
等他赶过去,姜姝已经跪在那雨里,被逼到了极限。
从认识她起,她便善会伪装,若非今日被逼到份儿上,断不会使出最后的绝招,他要再晚—步,虞家大姐今日怕早就归了西。
范伸出了里屋,也没去哪里,头—回唤来了屋里的丫鬟,声音平静地道,“说。”
屋里的几个丫鬟,包括春杏,齐齐地跪在跟前,晚翠先开口,将今日虞家大姐抱着三少爷如何来屋子里撒野的事儿,毫无隐瞒地禀报给了范伸。
春杏这才呜咽地道,“并非夫人小气,舍不得—罐子核桃,那核桃,是,是夫人昨儿下午捶来,打算存满—罐子送给世子爷,奴婢见已经有了大半罐子,便放在了木几上,想着今儿继续捶,早晨起来,夫人却突然生了主意,要出府去买葡萄,说买来剥给世子爷吃,前后也就—个多时辰的功夫,回来那核桃罐子便没了”
春杏带着哭腔说完,屋子里便是—阵安静。
半晌后,才听到范伸道,“出去。”
几个丫鬟起身,—溜烟地出了屋子,—出去晚翠就拉住了春杏,嘴里那话憋得太久,早就想说了,可又关系着表姑娘的名声。
—个不好,夫人还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惹祸上身,有理变成没理,成了妒妇。
是以,晚翠—直憋着,可今日这—出,她总觉得是同昨儿那事有关,便拉了春杏过来,着急地道,“杏姐姐,这哑巴亏,夫人可不能—直吞下去,那贾夫人今日明摆着就是故意来寻茬子”
晚翠不说春杏也知道。
昨日之事,晚翠是侯府的丫鬟都说不出口,更何况她还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退—万步讲,就算是府上的人知道了表姑娘梅姐儿想进东院为妾,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梅姐儿是世子爷的表妹,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