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你敢造反吗?”
先前还高高在上,带着些微审视目光的红袍乌纱官员,此时脸色刷的一声就变得煞白。
他感觉,事情似乎失去了控制。
并不是想像中那样,宣读罪状,把这位刺史带入京中关押审判,而是送羊入了虎口。
杨林坐在大堂尽头高椅上面,嗤笑道:“造不造反,你说了不算,这位大人,算了,懒得问你什么名字,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的一条性命吧。”
“误会,误会。”
军司马林飞度神情懵懂,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
刺史府竟然还有如此多高手。
连那强横不可一世的监察司供奉,以及魏家高人,都没挣出什么水花来,直接就被斩杀当场。
而那跟随身后杀气腾腾的六位四阶高手,更是连兵器都没拔出来,就被气机镇压,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心中一惊,一股悔意猛然冲上心头。
我这是做了什么傻事啊?
明明知道魏无忌都死在江州,这里显然就是龙潭虎穴,偏偏还要打他的主意,不停的掺砂子夺权,每隔一段时间,写信去往朝堂,上书禀报其诸般不轨事迹。
结果可好。
真的引来朝廷责罚,要将江州刺史罢官免职,治罪砍头。
本来好好的,到了这一步,却出了意外。
接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红袍官员还在那里说着造反的事情,他恨不得捂住对方的嘴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真逼反了对方。
今日前来刺史府众人一个都活不了。
若是当初和一和稀泥,你好我好大家好,只在江州虚应故事,也许不会走到这一遭。
看走眼了啊。
林飞度挤出笑脸,躬身行礼道:“老朽今日入府,也是想为刺史大人分辩一二,想刺史大人在江州呕心沥血,勤政不休,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妖魔苦害,实在是功莫大焉,哪里又有着什么罪过?
至于勾结妖魔的指责,完全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了。”
红袍官员听得此话,眉毛一拧,怒声道:“林飞度,你这墙头草,如此颠倒黑白,贪生怕死,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上吗?
面对如此大逆不道,抗旨不遵之辈,岂能卑躬屈膝,让人笑话。”
草。
林飞度低下的脑袋,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不停叫苦。
果然,魏家门生,仗着有丞相撑腰,得圣上看重,平日里习惯性的目中无人,完全看不懂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
大唐天下,各州各府,就算再怎么跋扈,面对一个强大的朝廷,总是不敢有二心的。
这毕竟不是乱世。
天下正统,人间王朝军队强大至极,没人敢反。
既然没人敢反,关系到身家性命,身为朝廷京官,总会多了几分底气,站在高处俯视。
因此,他不是不知道形势不对,只是,不想弱了气势而已。
“噗通……”
旁边一人猛然跪下,磕头如捣蒜。
却是郡守吴应山。
此时怕得狠了,感受到大堂内森寒杀机,就有些撑不住。
许是想到了当初江州刺史新上任之时,那种雷霆杀伐手段。
这次,站错了队,别人或许可以不死,他却是必死。
因为,他是反叛者。
也许是看着江州刺史这些时日一直很低调,被人欺负到眉毛上,没有动静。
也许是看着江州兵马,被人坑害调往边境,生怕自己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更或许是知道,江州其实已遭朝廷所忌,再没有前途。
在林飞度随意拉拢之下,许诺官位和前途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背叛了。
并且,这次追随钦差和高手,前来拿人,他还调动了全郡兵马,围了刺史府。
就等双方起了冲突,下令挥军入府。
他想到了陈刺史可能不会甘愿受缚认罪,也想好了双方可能的对峙,或许刀兵相见。
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朝廷来的这些位高手,完全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杨林瞄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吴应山,饶有兴致的再看了看见风使舵的大太监林飞度,最后目光落在了红袍官员身上,拍掌赞道:“很有骨气,也很没脑子,求仁得仁,既然敢上门来寻我不是,那你一路走好。”
话音一落。
旁边剑光一闪。
又有一个金甲剑卫悍然出剑。
红袍官员脸上怒意和骄狂还没有收敛,一颗头颅就已飞起。
直到临死,他还不相信,杨林竟然敢杀他,没有一丝顾忌。
“全都拿下,关起来吧。”
杨林懒得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