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好话,像电影里那些梳着黄毛的家伙。”
“你一定是对我有偏见,对黄头发也有偏见。”他思索着说。
她的语气倒是挺温和。“我对你没偏见,但我得说,他们总是头一个离场。”她说。
“事实可不是这样。”
“什么事实?”
“最早离场。”他耸耸肩。
“你想说你其实很命大吗?比方说一个死人飘你面前,正要给你来最后一下?”女孩问道。
“正是如此。有人落难,英雄就会相助,冒险故事就是这回事,你的年纪也很适合。据我所知,最近流行少年英雄的戏码,如果你看过,你一定能感同身受。”
“我觉得恐怖片里只有早死的人和晚死的人,落难先生。”
“那就让我们多加努力吧!争取做晚死的人,不做早死的人。”宁永学说道。他从柜子里取了包安全局的茶叶,随手撕开,“附近有库房吗,英雄小姐?”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话,她转过身来,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发丝,又别了下发卡,然后才直视他说:“我希望你把话说直接点。”
“还不够直接吗?”
“你大可当场发问,质疑我手里的枪从哪来,质疑我的年纪够不够持枪资格。”
宁永学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我相信你手里没有持枪证,除非你比我以为得大那么一两岁。”
“确实没有,”她说,“我擅自拿取,还擅自开枪。就算是枪击一个装成我的布娃娃,我也有错。”
“情急之下,人们总要做些变通,这事没有对错之分。”
他忽然听到从门外的走廊远方传来脚步声和喊声,正是先前那位巡逻员的声音,毫无差别。他一边呼喊着“白尹小姐”,一边焦急地踱步,蠕动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辨。
宁永学把运动鞋摆在沙发边上,只穿着袜子,无声无息地走过瓷砖,熄灭茶水间的灯。然后他回到沙发上,同样无声地坐下。
白尹深呼了口气,也脱掉运动鞋,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表情端了两杯茶水过来,房间里两人各自一杯。昏暗中可以看到她纤巧的小脚上是对白色长筒袜,非常朴素,没有印任何图案。
过了一会,等呼喊的声音逐渐远去,她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除非能离开安全局,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了。”
“刚才我听一位巡逻员管你叫小茜。”
“别问那么多。”她没有摇头,或者她看起来不喜欢摇头或点头,只是把袖子折在手心隔热,端起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才说:
“过去的称呼只有活在过去的人才在乎,你只要知道我叫白尹,这才是真的。”
“虚假的人在寻找你,真实的人也在寻找你,可你却只想离开每个人。”
“遣词造句的水平不错,还有些诗意。”白尹忽然笑了,“如果你不想方设法撩妹,我们俩的相处一定能好很多,诗人先生。”
“正常沟通而已,我们又不是拍恐怖电影,就非得被吓得仓皇逃窜吗?”宁永学问。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把心思放在刚遇见的女孩身上。不过换个角度想,你其实也很不起。恐怖的东西刚从门口经过,你就开始问东问西,讨论人生意义。”
宁永学耸耸肩:“我只希望和同伴融洽相处,跟她一起想办法脱困。”
“我觉得你比外面的东西恐怖多了。”她否认说。
“工作需要。”宁永学说,“我得勘探海场地下墓群,特别是未开放区域。很多人都发了疯,但我每次都能活着回来,现在都还是个正常人。”
白尹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她很习惯直视他人似的。
“我明白了,”她说,“就当它是真话吧。据说地下墓群比东区所有街道加起来还大,我想象不出,也做不了评价。现在那东西已经走远了,你想去库房拿枪,是吗?”
“有什么问题吗,英雄小姐?”
“我爸在这地方上班,我是他女儿,我当然要为他负责。要是我领你去库房,出了事可不止是我的问题。”白尹告诉他说,“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没法答应。”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