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跃的手停在屏幕前,瞠目结舌。
他知道某些扑克牌菜鸟打牌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喜欢把大牌握在手里迟迟不放,以至于贻误战机,最后输掉游戏。
“四个5?这怎么可能呢?你手里有四个5?”
“有啊。”
“你把一副炸弹……握在手里这么长时间?”
“嗯哼。”
麦冬这姑娘并不常打扑克牌,出牌犹犹豫豫,没有章法,这一点唐跃轻易就能看得出来,在他看来麦冬这个小菜鸟构不成威胁,所以整场游戏,唐跃都在盯着老猫,甚至忽略了从头到尾一张5都没有出现——三个人打一副牌,麦冬居然还能抓到四个不同花色的5。
这就好比是三人相约华山之巅论剑,唐跃是洪七公老猫是欧阳锋,麦冬只是小郭襄,洪帮主降龙十八掌神功大成,自然不会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放在眼中,他唯一的对手是同样名震江湖的老毒物。
谁知西毒北丐正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小姑娘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美制mk3手雷。
唐跃想起来老早之前麦冬手中就只剩下五张牌了,那个时候后者其实就已经稳操胜券,她之所以没把炸弹扔下来,只是想看唐跃的笑话,给予他获胜的希望,让他像蚂蚱一样蹦哒,然后在最后一刻把蚂蚱狠狠地掐死。
老猫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自知获胜无望,所以不如顺水推舟。
只有唐跃是个沾沾自喜的白痴。
“你算计我。”唐跃无奈又悲愤,只能认输,“你们合谋算计我。”
“我怎么算计你?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我们都是农民好么?麦冬小姐手中有炸弹,我也打不过,这是不可抗力。”老猫摇摇头,“除非我也能抓到一副炸弹,但这个概率太低了。”
“我也没有算计你啊,唐跃你会输掉游戏,纯粹是因为……”
“菜。”老猫插话。
“不不不,可以再委婉一些,应该说……”麦冬斟酌了一下用词,“vegetab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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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vegetables,丫头有本事你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vegetables的愤怒。”
“有本事你上来啊,我恭候大驾。”
“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下来啊!”
“上来啊。”
“下来!”
“上来。”
“有本事你就下来!”
“略略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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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比我的牌技水平更低,你能赢只是因为手气太好,你知道三个人打一副牌抓到炸弹的概率有多小么?”唐跃叹气,“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好的手气?”
“你有个毛线手气。”老猫撇嘴,“你只有脚气。”
“我告诉你,我还有脾气。”
“是是是是您老还有脾气,您不光有脾气您还有三分归元气,您脾气真大。”老猫哼哼唧唧,“您这么牛逼,怎么不上天和麦冬小姐肩并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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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猫打了一晚上的牌,昆仑站里亮着灯,直到深夜,静谧的星斗爬上天幕,中途几次联合空间站进入无信号区,牌局中断,他们只好等到联络信号恢复正常之后再接着打,一边打牌一边扯淡,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比如说“能不能用足够强度的绳子把地球和月球系在一起?”
“足够多的水能不能浇灭太阳?”
“在一张硬盘内存入多少信息,才能让这张硬盘坍缩成黑洞?”
其中大部分问题老猫可以回答,但某些问题连老猫都无法解答——比如唐跃提出来的奇葩问题,“猫与黄油永动机是不是可以一直运转到世界末日?”
所有人都悠然地围坐在一起聊天,仿佛北极冰原上的猎人们缩在雪屋中,点着一盏小小的鲸鱼油灯,搓着脚丫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取暖,尽管外头是漆黑的狂风暴雪,但屋内热气不散。
老猫轻点屏幕,打出去一张黑桃10,“你想让硬盘坍缩成黑洞,当然是可以办到的,只要这块硬盘储存的信息熵高于同样大小的黑洞所包含的信息熵,那么这块硬盘就会坍缩成黑洞,比如说在硬盘内塞进一个g(64)那么大的数。”
“g(64)?”唐跃紧跟着打出一张方块j,“那是什么玩意?”
“格拉汉姆数。”老猫回答,“一个数学上的怪物,世界上最大的可计算数之一,物理世界内能找到的所有数量概念在它面前都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它有多大?能用科学计数法表示么?”麦冬问,“十的多少次方?”
“不能。”
“你的脑子能容得下它么?”唐跃问。
“显然是不可能的,你们无法直观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