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分反差。
侯俊“哦”了一声,继续在黑板右下角写今天的课程表。
粉笔在黑板上滑了一道,侯俊在横线下写“下午”两个字,然后抬头看到了脖子里同样戴了条红绳的校霸:“……”
许盛平时脖子里那条是黑的,加上他t恤也以黑色为主,因此并不显眼。
但换成红色,这效果就不一样了。
不是侯俊乱想,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
侯俊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盛哥,早,还有你这脖子里挂的东西,很眼熟哈。”
邵湛还是不太习惯一进门别人就热情招呼上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忽视,而是回了一句:“早。”
这天的课没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各科老师大概是知道邵湛在准备联赛,不敢多打扰他,叫他去办公室和让他上台解题的次数骤降,许盛轻松不少。
邵湛就没他那么轻松了,平均每节课挨五六截粉笔头,周远的粉笔头扔得尤其准:“许盛,你站着上课!”
周远说完又道:“算了,许盛,你出去站着吧,站在教室里挡同学的视线。”
邵湛不是很能理解周远这个思维模式:“……老师,我在最后一排。”
全班哄堂大笑。
然而迎接他的是另一截粉笔头,周远怒骂道:“我当然知道!要你多嘴,我就是想找个借口让你滚出去站着,你站着碍我的眼行了么——滚出去!”
笑得最过分的还是他边上那位同桌,许盛趴在课桌上,闷声笑得肩膀耸动。
邵湛被叫起来完全是因为许盛五分钟之前提醒他上游戏签到:“有没有良心。”
许盛笑着说:“没有。”
邵湛抓着手机走出去之前,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直接在许盛后脑勺上威胁似的摁了一下——不过力道并不重。
“下课跟你算账。”
许盛平时被各科老师针对惯了,但看学神吃瘪却是难得。
邵湛只得出去站走廊。
周远这节数学课是最后一节,也是因为快放学的原因,课堂氛围比较轻松。
周远重新找了一根粉笔,掐断一截说:“行了,别笑了,谁再笑就出去跟许盛作伴去。”
周远简单布置完作业,给大家几分钟时间把留的题目抄下来,许盛看了眼窗外,视线从罚站的高冷版自己身上挪开,落在邵湛身后那轮有落下趋势的烈阳上。然后他一只手伸进桌肚里,单手敲字。
-太阳快下山了。
许盛断断续续地继续打字。
-等会儿在哪儿碰面。
-楼梯口可能会有人,回寝室还是去天台?
窗外的高冷版“许盛”动了动,低下头。
-天台。
大师给的这条红绳,戴了整整一天,老实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许盛抬手碰了碰那根绳子,也摸不准它等会儿会不会有奇效。
不过目前为止唯一产生的效果,可能是让侯俊他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很长时间不上贴吧的许盛也不会知道,临江六中贴吧首页那栋越盖越高的楼里也添了新料。绿舟基地几所学校一起军训之后,临江六中贴吧涌入一批其他学校的人,流量暴涨。
下课铃响。
“课代表来我办公室一趟,”周远说,“其他人抄完就放学吧。”
教学楼天台是临江出名的观景地,远眺能纵观不远处的江景,连着广阔天空。
但许盛和邵湛两人去的时机显然不太对,以防发生什么安全问题,天台门上了锁。
许盛拧了拧天台门锁,发现是真拧不开。
“就这吧,”邵湛说,“也没时间再换地方了。”
也是。
不过好在通往天台的那段楼梯附近并没有人。
放学时间,人流大多都往校门口涌,很少会有人往楼上走。
“那就这,大师说先……”
许盛松开手,这才发现天台门口和楼梯相连的位置有多拥挤,刚好只够站下两个人,他后背就是那扇铁皮斑驳的天台门,转过身便猝不及防撞进邵湛眼里。
他靠得太近了。
近到许盛后半句话顿住,并且忘了本来想说什么。
大师说的第一个步骤是什么?
楼下有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边说笑边往外头走的同学,交谈声顺着楼梯不断回旋而上。
是天台外头的风太大了吗。
许盛渐渐听不清那些被回旋上来的声音,直到短暂的安静过后,他听见邵湛说:“三十秒,到了。”
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语气却截然不同,冷冽、又有点低。
下一句是。
“要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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