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狂跳的心脏恢复。
但这么做只是徒劳,她身上的战栗没有缓解分毫。
她捂住米纳的眼睛,不让小女孩继续看这样的景象。
“锐雯……锐雯姐姐……”米纳的声音像受惊的小兽一样不断颤抖。
“别怕,别怕,姐姐在这里。”锐雯没有嫌弃米纳身下的秽物,将她搂进怀中,然后看向巷子另一头的那具尸体。
锐雯从没见过这样的死状。
她曾经见过许多凄惨、可怕的死亡,足以给人的一生烙下不可磨灭的噩梦。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死亡。
是一个男人的尸体,没有衣物,身上有着数不清的平整伤口,像是被无比锋利的刀刃所割开。
诡异的是。所有伤口都是相连的,中间没有断层。
“只用了一刀……切出这么复杂的伤口?”锐雯有些不敢相信。
尸体身上的伤口排列组合成了奇妙的花纹,像是一幅刻在肉体上的浮雕。下手的人手法非常细腻,只切开了肌肤,却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锐雯甚至还看得到一些内脏还在轻微地颤动,说明这个人死的时间不久,很有可能是刚死,苍蝇蚊虫也都还没有被招过来。
怪异。江浙浙湖浙
一种怪异的感觉回荡在锐雯心间。
凶手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细心地将一个生命雕琢成艺术品。
锐雯急忙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存在呢……”
“姐姐……我想离开……去洗澡……”被遮住眼睛的米纳心情平复了一些。
“嗯……我们走吧……”锐雯把米纳扶起来,拉住她的手,米纳把头埋在锐雯肚子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失禁而羞涩,还是不敢去看那具尸体。
“能走吗?”锐雯问道。
“嗯……”米纳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见米纳并无大碍,锐雯稍微放下心来,打算带她原路返回,钻出巷子。
临走前,锐雯注意到了尸体旁边掉落的一样东西。
因为这具尸体太过怪异,让锐雯一时间忽视了它。
一个铜锣。
锐雯好像对这样东西有些印象:“这是……卫兵们疏散镇民时敲的锣……”
被遗弃在无人会来的小巷的尸体、刚死不久、没有衣物、掉在一旁的铜锣。
“为什么……会死在这个时间……”不安的感觉一瞬间涌上,让锐雯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偏偏死在兄弟会攻城的这一天……是巧合吗?”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锐雯的回忆中。
刚刚在镇守府门口遇到的那个卫兵。
他身材瘦高,驼着背,但是步态正常……驼背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穿了不合身的衣服……锐雯也没有看到他身上带了锣……1
锐雯猛地回头,奋力往小巷外挤出去:“米纳!抱歉!可能不能带你去洗澡了!”
“咦?为什么?”
“我们得去趟镇守府!”锐雯一拳砸坏巷角,不顾强硬地往外挤,“那里……落可能有危险!”
……
诹澧镇外。
兄弟会的行军进行得很顺利,马车内,精瘦男子和强壮男子正在商谈。
“居然真的把那个家伙放出去了……”强壮男子有些紧张,“要是他出来的事情暴露,我们就……”
“这是首领的意思,不要想太多。”精瘦男子道。
“可是……把赌注押在他身上,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
“那个男人确实不可信任,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了后手。”
“后手?”
精瘦男子微微一笑:“我事先就让几个刺客混进诹澧去了,如果他失手或叛变,就……”
强壮男子心里一惊:“可是,那家伙不是说不让我们……”
“放心好了。”精瘦男子自信地道,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如果他有意见,我会让他闭嘴的。”
……
一道闪电过后,镇长尸首异处。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愣愣地看着那颗旋转着飞上空中的头颅。
镇长的头最后落到了法阵中央,他的表情清晰可见,没有一丝惊恐之色。
他还没有立刻死去,落清楚地看到镇长迷惑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属于自己的身体。
镇长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
他像是被豆腐一样整整齐齐地切开,伤口的切面无比平整,鲜血像是从崩溃的堤坝里逃逸而出的洪水,瞬间泼洒在了临近的每一个人身上,冲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啊啊啊啊啊啊!”
“镇长!”
“大人!”
“有刺客!”
落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疯狂地寻找刺客,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掉落在法阵里的头颅。
镇长的表情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