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在扎阿范家族顶层喝着早茶。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喝早茶,她所活过的百年岁月里已经品尝过从弗雷尔卓德到恕瑞玛从北到南的所有饮品,现在鲜有东西能刺激到她的味蕾,无论多么名贵的东西,在她嘴中都只是寡淡无味的白水而已。
“看来活的太久也不全是好事。”伊莉丝用小银叉叉起一块小糕点,无聊至极地将它放入嘴中,双唇轻轻咬着银叉,看向窗外诺克萨斯帝都灰蒙蒙的清晨。
诺克萨斯永不安宁,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总能听到忙碌的人劳作的声音,这是一个永远都在高速运转中的国家,不管地位高低,几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奋斗。
诺克萨斯向来不问出身、血统,即使是奴隶、乞丐、孤儿都能有靠自己能力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个现如今坐上三人议会宝座的【诺克萨斯之手】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这样的制度代价就是激烈的竞争,诺克萨斯只要最好的,每行ndta=每业都在永无休止的竞争之中,淘汰者的下场非常惨,去到旧城区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已经还算好的。
伊莉丝自从生在这个国家,就一直没有安心过,她从小就看到自己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渴望在家族里得到更高的地位,因为不这么做下场只有被排挤、被抹除。
当她长到十二三岁,伊莉丝发现已经有大人会出神地看着自己时,伊莉丝这才明白自己拥有天赐的一项武器——美貌,而她也决定用这个武器在诺克萨斯爬上高位,不然在这个国家是生存不下去的。
“可事到如今……我有为什么会梦到他呢……我已经百年没做过噩梦了……”伊莉丝不明白,她对那个给她下毒的男人毫无感情可言,勃尔霍特那男人除了有扎阿范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之外一无是处,他唯一给伊莉丝留下的,只有那无比痛苦的毒而已。
“会不会是苍白女士……”伊莉丝不清楚,她只知道苍白女士正在帝都推行一个大计划,“我不会是被波及到了吧……”
伊莉丝轻咬着小银叉,昨晚突然做的噩梦让她有些心神不宁,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洛萨。
要是被他知道,伊莉丝在他面前武北北汉成真的就毫无秘密可言了。
“今天去见见苍白女士吧,要是这噩梦跟她有关,就让她帮我解决一下。”伊莉丝打定主意,把小银叉从嘴里取出来,她一愣,发现这个银叉已经被她咬得变形扭曲了。
“我真是的……怎么做了那个梦后就开始这样了……”伊莉丝把银叉放下,她刚好看到洛萨离开扎阿范家族大宅的背影,眉头一皱,“他这么早就出去了……他到底在德莱厄斯那里忙什么……”
伊莉丝没有想跟踪洛萨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伊莉丝没有把握跟踪他不被发现,就算在他身上放一只小蜘蛛也不保险。
“你是我的……”伊莉丝的目光仿佛要把洛萨的背影给瞪穿,“或许你不像勃尔霍特那样无能,但你一定,是我的。”
……
“准备好了吗?”洛萨看着眼前的二人。
莎弥拉和泰隆看起来精气神不错,他们或许都有各自的调养方法,昨晚的灵体受损已经基本痊愈,不会影响战斗。
“完美。”莎弥拉拍拍自己背后的大剑,她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露出凶悍的野性,“这次我一定要把那个杀了自己老妈的丫头弄死。”
“那只是个梦而已,别搞混了。”洛萨道,“真正的因芙提娅还在贝西利科当她的领主呢。”
“我又不会跑去贝西利科杀她。”莎弥拉翻了个白眼,“我又跟她没什么仇怨,只是看不惯她连自己母亲都杀而已,在梦里杀她一次解解气就够了。”
“随你吧。”洛萨也渐渐习惯了莎弥拉这个女人的怪脾气,“我们再等个人过来,就可以开始商量作战的细节了。”
“等人?”莎弥拉意外地问道,“等谁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泰隆和莎弥拉身后响起。
两人回身看去,是一个背着斜挎包,留着亚麻色发辫,跑得气喘吁吁的年轻女孩。
“是她?”莎弥拉和泰隆都认出了女孩的身份,正是他们在梦里见到过的,德莱厄斯身边的战争石匠塔玛拉。
“那个……你们好……”塔玛拉表情怪异地看了看莎弥拉和泰隆,这两个人身上不仅全副武装,还都一副杀气逼人的模样,不像是在德莱厄斯府邸带着,更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事。
塔玛拉的目光快速扫过两人,虽然她不认识莎弥拉和泰隆,但身为帝国最年轻最优秀的战争石匠,塔玛拉一眼就能大概猜出两人的来历。
一个和军方有关系的雇佣兵,双枪和大刀的武器配组非常罕见,极有可能是雇佣兵里相当有名的那个【沙漠玫瑰】。
一个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刺客,衣服里藏了相当多的刀刃,这种携带大量刀刃的刺客风格多半是杜·克卡奥将军一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