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慈善拍卖也快要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向楼上的主会场走去。
他们在楼梯尽头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宋钦扬和谢寒逸的脚步皆是一顿,对面也是。
被簇拥在中间的中年男人眉宇间透着一种锐利,不怒而威,a市很难有人不知道首富,宋钦扬自然也认得宿平江。
而旁边的几人显然是都在奉承着这位宿总,其中就有宋钦扬熟悉的身影,他的大伯,宋子铭的父亲。
出于礼貌,宋钦扬还是打破了沉寂,不咸不淡喊了声:“大伯。”
他们父子为了争夺家业背后做的手段,还有在他离家时,在宋老爷子面前煽风点火,他都清楚。所以宋钦扬对这个大伯,实在没什么尊敬可言。
宋思建目光扫过他,又扫过站在他身边的谢寒逸,似乎有点意外,挤着笑道:“扬扬也来了啊。”
而宿平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相同的装束,眉间微拧,神色更加肃穆。等他们准备要擦身而过时,他开了口。
“谢寒逸,你不打算跟我打招呼么?”
这句带着明显威压意味的问话,让所有人脸上或真或假的笑都凝固了,宿平江身边的几个男人都很有眼色地先行告辞。
谢寒逸转过身,下意识将宋钦扬向自己身后拉了拉,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眼神冷戾:“我和宿总没什么可聊的。”
宿平江可以算是他最不希望跟宋钦扬一起遇到的人,代表着他所有不堪的身世,屈辱的妥协,他不想让宋钦扬知道的阴影面。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只是宋钦扬现在失忆了,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宿平江当着别人的面,被自己的私生子这样挑衅,脸色明显阴沉下来,命令道:“拍卖会结束后你和我一起回去。”
谢寒逸冷笑一声:“做梦吧。”
宋钦扬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他万万没想到,谢寒逸在他之前居然还有个金主,这个金主居然还是宿平江这样的人物。
宿平江对谢寒逸的胁迫,让他听起来都很不舒服,可想而知谢寒逸在离开宿平江之前,过得都是什么凄惨的日子。
虽说宿平江在a市乃至国内的权势,和他对比起来就是大树和蚂蚁的区别,但谢寒逸现在毕竟算是他的人,况且刚才听隋意的表述,谢寒逸还给他在外面一通乱吹。
宋钦扬忽然心生出一种责任感和同情,上前一步,手臂横在谢寒逸身前,把他往后面推了推。
然后他平视着宿平江,不卑不亢地说:“宿总,谢寒逸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我敬重您的能力和地位,但您如果要擅自带走我们公司的艺人,恕我不能同意。”
这一下,不仅谢寒逸愣住了,连宿平江严肃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在宿平江重塑世界观,接受自己儿子找的男人居然当面怼了自己的事实时,谢寒逸忽然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子吹散了脸上所有的阴翳。
他牵起宋钦扬的手,没再看宿平江,转身拉着他走进了会场。
他的扬扬真帅啊,谢寒逸心想,要不是这里人多,他真想亲宋钦扬一口。
同时谢寒逸的心口又像被戳了一下,又酸又软,宋钦扬就是这么一个超好的人,就算认为他只是替身情人,也不吝于用善良和勇气保护他。
他觉得自己亏欠宋钦扬更多了,捏了捏宋钦扬的手,换成了十指相扣的牵法握紧。
宋钦扬却马上松开了他的手,跟他说:“我们就在这分开吧,你今晚不要跟着我了,等会儿让你经纪人来接你,宿平江也不能来硬的。”
这之后,直到他和严淮到达了约好的酒吧,谢寒逸都没有出面阻拦,让宋钦扬还有一丝意外。
这个酒吧装修得很有格调,名字叫bula,招牌之后是一只立体雕塑的巨大魔鬼鱼,足以看出老板的个性。
进去之后深蓝色的色系,台上轻轻弹唱的曲调都让人很舒服。
严淮和他在一个卡座坐下,酒上来后没多久,一个穿皮衣,大波浪卷发的美女端着托盘来了他们桌边,看到宋钦扬后,惊喜道:“宋小羊!”
她冲严淮埋怨:“严淮,你怎么不早说你要带到我这儿的人是他呢。”
“你们认识?”严淮看了看她,又看向宋钦扬,惊讶地问。
宋钦扬端详了她一秒,和记忆里那个女生对上了,笑道:“岑安学姐。”
他还说刚才看见酒吧名怎么有种熟悉感,岑安和谢沉高中是一个乐队的,谢沉是吉他手兼主唱,岑安是鼓手,乐队的名字就叫bula。
那时候他们的乐队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酒吧驻唱,宋钦扬经常过去听谢沉唱歌,一来二去和岑安也熟悉了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岑安和严淮应该是一届的,那他们是朋友也不奇怪。
岑安勾起红唇,对宋钦扬开玩笑地控诉:“以前都叫我安姐的,生疏了唉。”
然后又冲严淮挑了下眉:“我跟小羊认识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