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他声音未落,一名内官就小跑着推门进来。
这内官叫刘琦,是赵姬心疼儿子,特意派过来的人。原是章台宫的内官二把手,来到当朝储君的寝宫成为内官首领,算是升了一级,人非常机灵,在当狗腿子这方面的天赋极高。
“我想出宫走走,有什么限制吗?”赵淮中问。
刘琦娴熟应对:“按秦律,储君要出宫,要去奉常和宗正处报备,且储君离宫牵扯甚大,请储君以安全为重。”
“无碍的,我只是出去看看,那就去报备一下吧。”赵淮中说。
半个时辰后,他穿了身便服,溜溜达达的出了咸阳宫。
当然,即便想一切从简,以他的身份,身畔仍或明或暗的散布着不下数十人,皆是大秦精锐,负责护持他的安全。
他从咸阳宫大门出来,刘琦弯腰跟在一旁,同样换了一身民服,低声讲解:“这条大街临近咸阳宫,出街左转前行,才能到达咱们咸阳城的主街。
储君想看热闹,可以往那边走。”
赵淮中微微点头,满脸新鲜。
这街上以大块青砖铺地,街道两侧建筑林立,古意盎然。
随着离开秦宫渐远,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从宫里出来,叫储君不合适,你们换个称呼。”赵淮中说。
“是,公子。”刘琦迅速改口。
赵淮中又看向身畔另一名亲随,却是个气质精悍,略显黝黑的青年女子。
这是赵淮中回来后,庄襄王亲自安排负责保护他的内宫女侍,叫姜泗。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狠人,坐卧起行都有一种标枪般锋利的感觉,还有一股子狠辣无情的气势。
就是长相普通了点,一双三角眼凶狠如雌豹,尤其是胸无大志,平的可怕,让人心如止水。
“你放轻松一点,咱们是出来逛街的,不是打仗。”
赵淮中边走边对姜泗道:“你修习的是什么体系?”
“主修兵道杀伐之术,辅修阴阳术。”姜泗垂首回应。
“到什么层次了?”赵淮中问。
“阴阳五行术乃邹衍大家所创,在我大秦并无完整传承,我只修习到第六层,初开双行,金水为用。我主修的兵伐之术,目前距离圣境只差一阶。”姜泗回道。
赵淮中小吃了一惊。
要知道能兼修两样术法,都是天才级别,且其主修的杀伐之术距圣境只差一阶。
这样的人居然只是自己的护卫。
大秦当真是集聚天下气运,人才济济。
护持他安全的其余两名近卫统领也都跟在周围,但并未表露身份,赵淮中只留下刘琦和姜泗在身边伴行。
街上往来者甚众,摩肩接踵。
天上骄阳当空,下午两三点的时间,走在街上,交错而过的都是身穿长衫的人。
这个时代的长衫是把左边的衣襟加长,向右绕到背後,再绕回前面来,腰间以带子系住,往往用相间的颜色缝制,增加装饰和美感。
男和女日常生活中的服饰形制差别不大,皆是大襟窄袖。
不同处是男子的腰间系有革带,而妇女则以丝带系扎。
在穿戴上,赵淮中还算适应,只是觉得不够方便,有些繁琐。
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个时代特么的没有男士内裤,甚至裤子都不普及,有些人下身就是两层长衫,形成内衬和外衫的样式。
两腿间的钟摆也没个束缚,随便乱晃。
最过分的是这个时代普遍采用跪坐,但凡跪坐的时候稍不小心,那画面你敢想?
有时候赵淮中只能自我安慰,这样其实也不错,释放天性,自由自在的。
他在街上溜达了半晌,并没有小说里常出现的闲事让他管,突然问:“夜御府该怎么走?”
身畔的刘琦立马反应过来,这位主子不是单纯出来溜达的,忙道:“夜御府与咸阳宫相距不远,我们从前面左转,约四五百息时间可至。”
赵淮中点点头,平声静气道:“有人在咱们离宫以后,暗中跟随监视,怕是不怀好意,你们发现没有?”
“谁这么大胆?”
刘琦吓了一跳,差点原地窜起来。
好在还没失了方寸,强行稳住,没有到处张望。
姜泗亦有些吃惊,却非害怕,目中厉色大作,道:“储君能确定吗?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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