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而行不久,在河流相对狭窄的位置,有一座长桥横跨两岸。
夜御府众人当即策马过桥,往对岸赶去。
“范青舟,你看见童尸,就知道他们身上有缺失。
这么说食相教经常对幼童下手,且每次都挖去尸骸的某个部位?”
赵淮中仍在车架内,随队前行。
“食相教杀人以后,会挖取尸骸的某个部位,或是眼睛,或是舌头,心脏,皆有可能。
他们的修行之法承袭自远古的邪修,相信尸体死后的器官中蕴含着生前的全部力量,吸收后可以增强自身,吞食什么部位就会增长该部位的力量。”范青舟说。
“吞食?他们把尸体缺失的部位吃了?”
赵淮中吃了一惊,吃人体器官,万一有传染病怎么整?
病菌的概念得早日科普起来啊。
“这么邪门的教派必会引发众怒,人人喊打,他们凭什么传承下来而没被毁灭?”
“食相教的人历来踪迹隐秘,藏而不现,很难找到。”
范青舟的潜台词是食相教,以善于隐藏著称,储君你说能闻到他们的气味很不靠谱。
难为他想出这么隐晦的方式来提醒赵淮中。
队伍继续前行,赵淮中也换乘到了一匹马上。
以他现在的修行,虽然没学过马术,但凭借对身体的强大控制力,骑马毫无难度。
整个队伍的速度再次增加,前行过程中,赵淮中不断出声,指导队伍调整方向。
队伍里,范青舟也骑在一匹马上,对身畔的慕晴空道:“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居然在咱们咸阳附近发现了食相教的恶行。
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在咸阳周边蛰伏行凶?”
“是有些奇怪。”慕晴空抿着精致的嘴唇,狭长凤目流转,打量周围荒芜的环境。
赵淮中的追逐方向,逐渐偏离道路,人踪绝迹。
好在夜兽不是普通马匹,在高低不平的荒地中,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速度,穿山过岭。
随后的时间里,按赵淮中的指示,队伍七拐八绕,数次调整方向,不久后追进了一座树林。
慕晴空低声道:“储君说他能追踪到食相教那些人,带着咱们四处乱转,你就任他这么找下去?
稍后要是没找到食相教的人,储君面上难看,咱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你闭嘴,储君前几日挖出赵人暗探的手段,你忘了。”
范青舟沉吟道:“他既然不断调整方向,或许真有把握追到线索。”
慕晴空撇了下嘴,虽然不相信,但也没再开口。
日正当空,时间来到中午。
就在赵淮中率人追踪的位置前方,数里外的密林深处,有一个隐藏的村落。
此时,村落中间的一座庭院被人推开房门,一个面色阴白,瘦的皮包骨的中年人,神色慌乱:“快,召集人手,准备撤走。”
“怎么了?”
屋内一共四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有男有女。
几人的共同点是年龄偏老,且肤色都不正常的惨白,乍一看不像活人,倒像是四具尸体坐在那。
“我们在河岸处布的局,惊动了夜御府的人。
当真邪门,我躲在百米开外的河对岸,隐藏踪迹观察他们,竟被发现了,一路直追过来。
我被追的没办法,连续改变方向,也没能将他们甩开,好不容易才脚程,提前赶回来通知你们。
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中年人道。
“他们还有多远?”
“我就说不能走咸阳周围劫掠孩童,你们太大意了。”
“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情,现在放弃撤走,我不甘心。”
“别慌,夜御府来了多少人?”
屋内的几人依次发问。
“百人左右。”进屋的中年人说。
“百人,这么多?”
“咱们在此地隐藏布置了数月,百余名夜御府兵士虽众,但我们未必要逃。解决了他们,然后从容收拾,再离开不迟。
否则仓促撤离,何时才能再次聚集足够的阴气和童尸来献祭。”
坐在屋内中央,身穿灰袍的一个老妪,声音沙哑道:
“夜御府来势虽众,但我们只要放出鬼相,可将他们迅速吃掉。
何况现在想走,怕是来不及了。”
外边已经隐隐传来闷雷般的蹄声,地面也在轻微晃动。
为首老妪徐徐起身:“早听说夜御府的人霸道张扬,今日便让他们在我食相教手里损兵折将。
来人,做好准备,迎战夜御府人马。”
村落外,赵淮中缓缓勒马,手指着视线中露出一角的村落:“就在那里。”
范青舟和慕晴空又悄悄对视了一眼,居然真在密林里追踪到一个隐蔽村落。
那村落的气象阴森可怖,两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