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又道:“不过张公公无需担心,外边的人全都是保护你的,但若见异思迁,背叛盟友,他们也会成为勾魂使者。这里奉劝张公公一句,做事要慎重,三思而后行啊。”
张苑狞笑道:“沈大人可真会安排人做事,不但派人跟咱家说事,还用上威胁的手段?他不怕咱家……”
他本想放几句狠话,但想到很可能会被面前这人转告沈溪知晓,便有些回避,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跟沈溪对抗的资本。
熙儿冷冷地打量他一眼,神情间有些不屑,随即行礼:“那在下便告辞了。”
“走好,不送。”
张苑也不想送对他无礼之人出门,看着熙儿往院子里去了。
等人走后,张苑一边对沈溪的行事方式暗自恼恨,一边却仔细查看沈溪提供给他的情报细节。
“这个沈之厚,做事就是跟寻常人不同。”
张苑看过后非常惊奇,“连交货时间和存放地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一抓一个准?难道他就不怕我将消息泄露给外戚张氏兄弟知晓?”
“是了,他知道我现在不靠他,没法在朝廷立足,所以他笃定我非跟他合作不可,这小子……永远都是那么老谋深算……”
……
……
熙儿离开张府,出门后发现有人尾随。
对于她这样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简单几下便甩开追踪,又换了两处藏身点,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赶到第三个地方等候沈溪到来。
快到半夜时,沈溪才从沈家到她所在之地。
熙儿马上将之前见张苑的情况,以及云柳南下后反馈回来的信息向沈溪奏禀,这也是她的职责,策划和组织方面熙儿没有那么高的天分,但在遵命行事上,她的果决和成功率,比云柳都要高,一切便在于她没那么多心思,不会对沈溪的命令进行反思和怀疑。
“……师姐已在最短时间里过了黄河,不过到江南还需时日,不过我们安插在江南的探子已获悉消息,南京守备衙门有人被收买,另外南京四十九卫中,也有人跟倭人暗中勾连,倭寇了解我大明卫所驻屯情况,避实击虚,屡屡上岸掳劫人口,沿海百姓很多被抓出海,离奇的是官府居然不受理这些案子……”
因倭寇猖獗,地方官府相互勾结,一边防止事态扩大,对百姓生死置若罔闻,一边继续隐瞒朝廷,生怕被追责。
但纸终归包不住火,很多事还是为京师知晓,哪怕不是张苑和钱宁将事情捅出来,也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
沈溪道:“张苑怎么说?”
熙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张苑就是她刚见过的“张公公”,连忙道:“张公公似对大人您有所不满,认为大人是在要挟他办事。”
听完熙儿的讲述,沈溪道:“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尽全力,或许只有逼一下,他才能心无旁骛做事。现在涉及身家性命,他自己会掂量清楚。”
熙儿问道:“那大人,若张公公拒不配合,是否需要给他一点教训?”
“这还用得着我来下令?”
沈溪冷声道,“好好盯着,严防他去给某些人通风报信,虽然他现在帮我做事,但他却不是那种俯首帖耳听命行事之人,他野心不小,若他那边有轻举妄动,你甚至可先把他拿下,然后才通知我!”
“是!大人。”
云柳不在京城的情况下,沈溪麾下情报系统中最信任的只有熙儿,所以第一次给予其先斩后奏的权力。
至于马九等人,始终处在明面上,跟熙儿的作用完全不同,云柳和熙儿所做的事基本都是暗地里进行,只要沈溪用得上,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
……
谢迁这两日查问了一下谋逆案细节,不过因为都是锦衣卫在查,谢迁能探知的情况不多。
杨一清也派人打听,却没什么收获。
“……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应该跟外戚有关。”
长安街小院书房里,杨一清正在作最后陈述,“外戚于西北之战时控制京畿防务,明目张胆抢劫商贾货物,高价兜售牟取暴利,陛下回朝后,未被追究责任,虽然之后有所收敛,但依然从事非法贸易,现在看来,外戚似想利用不义之财图谋不轨。”
谢迁皱眉:“这些话,可有证据?”
杨一清道:“如今连民间都在纷纷议论此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谢迁摇头:“这怎么可能?就算外戚做了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他们也不可能将消息泄露出去,必定是有人暗地里散播不实言论,试图打压外戚的威信,进而对京畿防备做出影响。”
杨一清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太明白为何谢迁会下这样的结论。
照理说无风不起浪,既然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外戚绝对不可能是干净的。
他却不知,此时的谢迁对沈溪抱有很大的偏见,还有便是因为张太后的缘故,谢迁对张氏一门非常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