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了?”
“来看看你呗,”陈烟白双手抄兜,“我来这破县城还能是看谁啊。”
简幸说:“不是,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放假了吗?”
“没,请假回来的,”陈烟白说,“今天周五啊,明天就周末,没事。”
简幸不说话了。
陈烟白比简幸高,她微微弯腰,口吻打趣:“来,让我看看小学霸长高没。”
简幸扯了扯唇角笑:“拔苗助长吗?”
陈烟白“啧”了一声,脚尖踢简幸的脚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看得我眼疼。”
简幸“哦”了一声。
确实不再笑。
陈烟白扭头看了眼往外走的人/流,“进去逛逛?”
简幸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陈烟白:“上次逛的是你即将考上的和中,这次逛的是你已经考上的和中,不一样好吧,学霸怎么连这点区别都不懂。”
简幸:“……小心保安把你拦下来。”
“不可能,我那么美,谁敢拦。”
俩人说着,逆着人群走进了学校。
晚上校园内人不多,陈烟白走去了凉亭,看着状元湖笑说:“诶,跟你说个事,之前我跟秦嘉铭来着,走之前丝巾吹河里里,我气得要死,要秦嘉铭给我捡,结果保安以为他要跳河,笑死我了。”
简幸没笑。
没一会儿,陈烟白又说:“你们学校有好多野猫啊,上次还追着秦嘉铭要他手里的烤肠,秦嘉铭给了一半,那猫扭头走了,没一会儿带了一群猫过来!秦嘉铭那天零花钱全折猫上了。”
简幸还是没笑。
陈烟白扭头看着简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初六那天为什么没来。”
简幸扭头看她,看着风把陈烟白的头发掀起又落下,淡淡说:“姥姥走了。”
陈烟白瞬间收了所有表情。
简幸与她对视几秒,扭开了头。
状元湖里映着一轮月亮,看着和天上无异,甚至离人更近。
风吹得月影晃动,简幸继续说:“初三晚上走的,凌晨埋的。”
陈烟白伸手握住了简幸的手,握了一手凉。她不放心地摸简幸的额头,简幸笑着说:“我没发烧。”
“我妈倒是烧了好几天。”简幸说。
陈烟白没说话,只是手上默默加大了力度。
简幸低头,看着陈烟白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她手很白,在夜里显得尤为吸睛。
简幸看了好久才反手与她相握。
陈烟白这时才说:“那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简幸嗓子有点哑。
陈烟白说:“我以为那天,你忽然喊我的名字,是向我求救的。”
悄无声息的,起风了。
简幸在一片细碎的簌簌中说:“今天正月十三,陈烟白,我已经十天没睡好觉了。”
“要么睡不着,要么梦里全是她。”
“陈烟白,我会死吗?”
“你不会,”陈烟白用力握住简幸的手,她蹲到简幸面前,仰头看简幸,“你只是生病了,我们去看医生。”
“睡不着也算病吗?”简幸问。
“算啊,失眠嘛,大家都有过失眠的情况啊。”陈烟白说。
“你呢。”
陈烟白知道简幸问的不是她有没有过失眠的情况,而是她家人去世的时候她有没有过这种情况。
她很认真地想了下,说:“其实没有。”
“但是我因为失恋失眠过。”陈烟白说。
“因为那个人吗?”简幸知道陈烟白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后来那人消失了,听说去广东打工了。
走之前没有跟陈烟白说一句话。
陈烟白点头:“对,就是他,一个傻逼。”
“为什么啊。”简幸问的是原因。
“不知道,”陈烟白说,“可能是怕忘了他,也可能是怕他忘了我。”
“那我呢?”
“你只是太想她了。”陈烟白站起来,抱住简幸的头靠在自己肚子上。
她的声音从腹腔传到简幸耳边:“你舍不得她。”
是吗?
或许吧。
简幸在陈烟白的陪同下回家,陈烟白穿着校服也不敢把简幸送到家门口,只敢在巷子拐角看着她走。
简幸进去以后陈烟白才面无表情从兜里拿了根烟抽,她就蹲在角落,星火照亮了她的眼睛。
没多久,传来对话。
随之而来的还有车轮碾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别人都在补课,她为什么不能去?”女人声音很大很强硬。
“她成绩不是很好吗,哪里需要补。”男人声音很低。
“成绩好就不需要了吗?总有成绩比她还好的!”女人喊。
男人说:“高中本来就累,周末时间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