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公团虽然是独立法人经营,但行政管理和监督的权利在谁手里吗?”
“那应该是韩国的保健福祉部吧。”林深时跟上了她的思路。
曺海淑抿了口茶,返头问了林深时一个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知道募金会是归谁管吗?”
林深时皱皱眉,刚要说话,脑海中仿佛蓦地划过一道闪电。
他忽然睁大眼,愕然似的看着面前的曺海淑。
“看来反应过来了?”曺海淑往前放下茶杯说。
林深时不语,脑中却是念头纷迭。
他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不少事情。
像社会福利共同募金会这样的社会机构说到底直管的部门当然还是韩国的保健福祉部,而曺海淑在募金会里又几乎当家做主,其中的微妙都让人不敢直接说出口。
林深时仍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问:“您能影响年金公团的一些决定?”
他这话里有不少隐藏的含义,曺海淑却不置可否地说:“我其实不能保证结果。s乐这家公司单说价值,也就那样,但你也明白它的名气和对于国家而言的附加作用。公团之所以常年把持着多家企业第一股东的位置,想要起到的作用就是不希望这些公司出现状况——但是,这其中也不是毫无操作的空间,如果只是顶替李秀满的话,事情还是很有希望的。”
她又看了看林深时,嘴边笑意更浓,“你也不必那么吃惊,就算我不提,这家公司说不定本来也是你们家的。”
林深时不解地看着她。
“你继父不是盯上了吗?”曺海淑说,“他要是有心的话,反正绕来绕去,你们家还是要找到我头上,让我帮忙。”她顿了顿话音,又稍作补充,“不过如果是你继父和我联手的话,这事也就谈不上风险了。当然公司不可能给他拿着,你们家也就是你最合适。”
这番话算是给林深时做了解释。
“说起来原本给你的那点股份,其实给你妹妹准备的。”曺海淑又抛出了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给饮溪吗?”林深时诧异地问。
“对啊。高中毕业的礼物。”曺海淑看着他笑了,“不然你以为你继父为什么会对s乐产生兴趣?”
“他那人啊,护短又溺爱孩子。因为女儿喜欢,所以就想办法给李秀满简单设了个套。”
曺海淑说到这里也露出几分嫌弃之色。
“明明不是买不起,他就不爱按照正常的渠道走。好在被你妈说了一通,刚好你那时候又去了韩国,他就随手把那家店丢给你了。”
听曺海淑大概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即便是林深时都不禁面露哑然。
他还真没想到林仲平当初所说的“一份礼物”是这么个意思。
他欲言又止,想了又想,干脆一脸失笑地说:“不用了。”
“真不用?”曺海淑用上了略微蛊惑的语气说,“自己当家做主不是更自在吗?就算结婚了,允儿以后还要继续当艺人对吧?”
“真的不用了。”林深时摇头说,“我了解允儿,她并没有那样的野心和精力去管理一家公司,倒不如说这样拿别人的东西会让她很有负罪感。那个李会长我也听她提过几次,对方和她的关系既是上下级,也算是师友。我不想破坏掉允儿她自己的人际圈子。”
“那就算了吧。”曺海淑也不怎么遗憾,“如果以后允儿想独立出去的话,也可以跟我说。”
对于这话,林深时就只能笑着不作声了。
两人之间静下来了一会儿。曺海淑把那杯热茶捧在手心里,貌似出神了一阵,忽然间口中就说:“海运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过段时间,国民年金公团会进行投票,准备举行股东大会。”
林深时抬头看向她,着重地问:“股东大会?”
“韩进集团的股东大会。”曺海淑的话又犹如丢进湖中的一块大石头,惊起波澜,“公团想要对大韩航空行使股东权利,把社长换一换。”
林深时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问:“这是曺副会长拜托你的?”
“不。”曺海淑抬眼看他,脸上倏然掠过一抹奇怪的笑意,轻声地说,“这是曺会长拜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