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曺静淑本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林深时脑中原有的许多念头马上就贯通了。
他抬起手揉揉眉心,好笑又放下心来似的问:“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并不是。事故确实发生了,而且很突然,我事前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但您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林深时的目光若有所指地扫过了客厅桌上那杯被吃完的冰淇淋。
曺静淑一脸平淡地反问他:“我的车好像还在维修当中,需要我派个人领你去看看吗?”
林深时哑然,又无奈地轻笑起来。
这下子就轮到坐在沙发那边的曺静淑审视地看了看他,“我没事,你好像看起来也挺高兴?”
“哪怕在外面的人看来,我现在和您也算是同一边的人,您没事,我当然没有不高兴的理由。您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林深时说。
“在外面的人看来我们是一边的人,那你自己呢?”曺静淑突然进一步问,“在你眼里,又是怎么看待我,还有我和你父亲之间?”
这是个乍听很突然的问题,但仔细琢磨也颇有深意,奈何林深时的反应让人泄气,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一样。
他只是轻飘飘地笑了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就是今天这事背后设计的黑手呢。”他没去答话,像是未曾留意曺静淑的提问。
曺静淑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揪住不放,微微抬起了下巴,示意说:“坐吧。我知道你应该有不少话想问。”
林深时也不忸怩,走到曺静淑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下后便直接开口:“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今天有项日程,结果乘车到中途的时候,安保组的人觉得有点异常,所以暂时把车停泊在路边,检查过后就发现我坐的那辆车里面被人装了点小东西。然后在原先规划好的路线上,我的人也发现了好几组可疑人员,看来对方做了不止一手准备。”曺静淑双手交叠地放在膝上,简单讲述了一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林深时见她情绪镇定,又思索着问:“知道您今天动线的人多吗?”
“我今天原本要去参加一场水门仪式,所以光是媒体那边知情的人都数不清楚了。”曺静淑说。
林深时皱了皱眉,“那看来内部和外部的人都有可能了。”
曺静淑听到他这话却莫名瞧瞧他,说:“虽然有可能的人很多,但要挑出一两个怀疑的对象也很容易。”
林深时沉默下来。
曺静淑既然这么讲,那就证明她作为当事人,对于今天这件事的看法与他多少有一点不谋而合。
“你觉得……”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忽然启唇问他,“这事,你父亲有可能参与吗?”
这间所谓专属曺静淑的俱乐部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林深时才重新有了动作。他认真地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没有去问曺静淑为何会有此猜测,也没有去质疑曺静淑身为李溪午的现任妻子,反而来询问自己意见的行为。
“为什么?”曺静淑不经意般稍稍换了下坐姿,她的眼神直视着林深时,好像真的很好奇林深时得出这一结论的依据是什么。
然而林深时的话总是令人意外,他直白地对曺静淑说:“如果是我爸做的,那现在您至少不会这么平安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话;而如果他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伤害您,今天的这场事故,我们也必须换个角度来看待。”
曺静淑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然后颔首:“你说得对,我的想法也差不多。”
她这话听着有些像马后炮,林深时听后却郑重地问:“您怀疑我爸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其实他此前也猜到过李溪午的头上,期间甚至想要试探一下曺诗京的口风,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曺静淑给出的答案也让林深时感到惊讶,“但你不觉得今天这件事,对方如果真想要我发生什么事情,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吧?”
林深时凝神会意:“所以您一开始就不怀疑第一种可能,而是……”
“不是不怀疑,而是计划这件事的人想要我的命,可能性太小了点。”曺静淑接上了他的话,“相对来说,我更倾向于你刚才所说的对方是别有目的的可能性。”
“所以您就怀疑是我爸出手?”
曺静淑起身去倒了两杯水,端着托盘走回来,递给林深时其中一杯后才重新入座说:“我和他现在毕竟是你们眼里的竞争对手。我想你也意识到了,所有的事情马上就会结束,在这个关键时期,那个人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反而奇怪。”
林深时接过水道了声谢,接着点了点头。
如果单纯从曺静淑此次被人威胁安全的事来看,确实奇怪,但若是幕后的人是李溪午,包括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内,反而会觉得不是毫无可能。
这并不是在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