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所布置,我等身为武臣,当然只能依从。”
丘磊躬了躬身,答说道:“回去就布置人准备移营。”
“好,甚好!”
丘磊这厮不是省油的灯,颜齐祖和他打交道,也是闹的十分头疼。现在的武将,骄纵跋扈,令得所有文官都无计可施。
这一次在德王府中提起这番布置,还拉着布政使一起说话,巡抚的威风也是大不如前了。
搁二十年前,颜齐祖只需直接下一道公事文书就可以搞定了,哪里需要象眼前这样费这么大的功夫!
“倪将军如何?”
“回军门大人,”倪宠知道此时他冲阵的时候到了,他和丘磊的约定,肯定是要以他为主,丘磊打边鼓才是。当下也是躬了下身,答说道:“末将移营没有话可说,不过想请教,我等移出济南后,济南城中还调别部军马不调?”
“哦,”颜齐祖微感不悦,抚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冷然答道:“是和登莱巡抚刘军门商量过了,打算调胶州守备带几千兵来接防。”
“末将以为不可。”
“哦,这是为何呢?”
“张守仁那人,跋扈无礼,一个游击,已经不把总镇看在眼中,听说他还有暗杀之举,这样的桀骜不训之流,万万不能放在济南这样的险要地方才是啊。”
若是倪宠说别的事,倒也罢了。提起张守仁曾经有过的刺杀之举,颜齐祖倒是有点被说动了的感觉。
济南人口本地人就有八十万之谱,加上最近天天以千计涌入流民,还有各大衙门,德王府邸,几家郡王,镇国将军之类的宗室极多。
万一进来一个生事的,惹出乱子来,怎么收场是好?
倪宠趁热打铁,又道:“况且德州是我山东门户,德州在,济南安。军门,恕末将说一句晦气的话,要是德州这样的城池也不能守住,济南调几千兵进来,一样也是守不住的。”
“唔,唔。”
颜齐祖已经被说动,正要说什么,外间人影绰绰,他便问道:“是谁?”
一个颜府长随躬身进来,禀道:“宫中的太监头领来催了,说是王爷已经往这边来,请老爷和各位大人们都出去迎接。”
“哦,哦,我知道了!”
当下颜齐祖便是站起身来,神色严峻的对着两个总兵道:“山东安危,尽在两位总兵官了。保住德州,济南,便是失陷些城池和人口,皇上也不会如何怪罪。如果德州或省城有失,吾等皆罪无可赦,两位将军,需要小心牢记!”
这般的话,按说是十分严峻,而且也确实是如此。但明朝末年这会子是法令不行,说的再严,落在身上的板子却是很轻,两个总兵不能说不在意,但也确实不曾怎么太放在心上,当下两人参次不齐的答应着,而且眉宇间神色十分轻松,愉快。
因为颜齐祖这样的话法,就是同意了他们两人的话,张守仁是不会再来济南了。
去掉这个大敌,这一次最差也是无功无功,有功劳的话,两人均分,省得叫一个外人来抢功劳。
“一会见了德王千岁,必定会垂询省城布防之事,两位不妨说已经在调集乡兵和调莱州兵来守城,请千岁但放宽心。”
到了外面,颜齐祖又是吩咐一句,见两人没有异议,这才重新略整衣冠,匆忙往外间去了,在那里,已经有不少衣红着绿的官员站成长排在等候德王驾临了。
……
……
丘磊和倪宠两人倒没想到,他们的计较,私心,还有种种经过,原本以为是十分隐秘的事情,但在第二天的早晨,这个消息就是由快马急递,送到了张守仁的案头。
“昏聩!混帐!该死!”
一大清早的,从张守仁的居处之外,就是传来他的破口痛骂的声响。
过往将士,伸头探脑的看,却是没有人敢打听或是驻留,只有几个队官,资格够了,听到消息也是赶了过来……不过他们在门前就被拦住了,任何人也不得入内……昨天傍晚,云娘从堡中赶了过来。
“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云娘昨天过来,也是因为营部家属区的住处修的差不多了,负责的匠人头儿请她过来,亲自布置屋里的家俱摆放的位置,然后大家好按规定开始打造家俱,并且开始铺设地砖,并在屋中裱糊。
她和张守仁的住处,在家属区里也是正中的位置,三进的小院,不是很大,但也是比年久失修的百户官厅要强的多,云娘满心欢喜,在院中走了一下午,到底是把该说的地方都说到了。
其实她是小门小户出身,自己在布置上是没有任何的讲究,所注重的,是几个细微之处。要给张守仁布置好办事见人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是太操心了,就算在家里也备不住要办公,所以做事见人的地方要宽大舒服,另外就是要有练武的地方,在堡中时,张守仁再辛苦,每天早晨也是要练力气和练习枪术等冷兵器的使用技巧,并且要在堡中骑马练习骑术……所以云娘不仅布置了练武的地方,还叫人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