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兵李耀武,直起腰,挺起胸来!”
李耀武默然归列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声响,李耀武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很大声答应,然后才把枪靠在自己胸前,昂首挺胸,呈立正姿式。
“你小子,枪使的这么好,精气神不好嘛。”
说话的是张守仁,他见猎心喜,也是亲自过来教导这个天赋不错的士兵。
九刺五中在军中是最基本的,一般都是六中。
不要小看多刺中一下,这人形靶上头是五官到咽喉再到心腹,每处都一个小木球,要手腕振动,发力正确,瞄准一丝不差,这才能把木球带出。
这种训练法子,很难有七中以上的,数万人的军中也出不了几个。
就差一下两下,但就是这一下两下出成绩,显差距。
“你的下盘不够稳!”张守仁先笑着说一句,接着又对一脸桀骜的朱王礼道:“你这厮莫不服,你下盘稳是稳了,但又太僵,不如小李灵活。你们俩,互补一下,求得九中,当不是太难了。”
“是,大人。”
李耀武虽不大明白,但还是先答应着,朱王礼却是一脸的不服,只是说话的人是张守仁,所以他不敢说什么。
“咱大明军中,甚至是流贼,流行的枪法有少林枪法,邓家枪、石家枪,不过最流行的,还是梨花枪,也就是传说的杨家枪法。”
张守仁斜睨一眼这个刺头,笑着对众人道:“我教你们的刺杀术,说是和这些枪法无关,但其实也是一通百通。刺的准头,速度,劲力,平时不得千锤百炼?这些流传的枪法,不外就是练这些,只是他们繁芜复杂些,我教你们的枪术,要简单直接些。不过再简单直接,有些东西是要讲的,身法稳和灵便,出枪速度受到身体的支持,又快又稳又准又狠,大家都是一支五尺长枪,凭甚你能赢他,能刺死他?除了和同伴练习配合之术外,无非就是你比他快,比他狠和准,凭甚能比人家快?无法就是你扭跨比人快,跨步比人快,抬枪比人快,出枪比人快……”
张守仁原本是只懂刺杀术,而且是极高明的刺杀术,源自后世军中,是纯粹的杀人之法。也是后世去芜存精后留存下来的很难得一见的冷兵器时代的余烬。
做为一个边防军官,他还自己学习加强了一些,但也无非如此。
在以前,他瞧不起明朝的那些所谓枪法枪术,觉得都是花架子,骗人的功夫。但随着眼界越来越宽广,见识越来越深入,对这个时代越来越了解,渐渐也觉得自己有些浅薄。
这半年来,军中的枪术教导不再是以前那单纯的直刺右刺,也是加了很多阵列配合之术,当然,还有不少这个时代枪法训练的精华在里头。
这年头就是乱世,找别的不容易,找一些枪术练的不错的好手,倒也并不算困难。
所以现在浮山营的枪阵和个人的枪法,经过这半年多的训练和实战,放眼全国,怕也是头一份了。
毕竟举国上下,没有人在枪阵和枪法上下这么多的功夫!
“你这厮,服气了没有?”
张守仁说到最后,围听的众人都是惹有所悟,有性急的,已经开始按张守仁说的试验起来,只有朱王礼一脸的无所谓和惫懒模样,看样子,根本就不怎么服气。
“大人,俺就知道出枪,俺比他力大,俺赢。他比俺力大,他赢。所幸俺自行走江湖,或是从军,到现在一直是俺赢。”
朱王礼这厮真的是大胆,他对张守仁也是十分尊敬,但也有自己的一股子桀骜气度,并不是盲目相随。
但他越是这样,张守仁对他反而越是欢喜。
当下索性取过一支木枪,对着朱王礼笑道:“你这厮算是不吃亏不知疼,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来来,今天不叫你见棺材,不过要叫你好好知道一下疼。”
张守仁为百户时,经常和人放对动手,孙良栋,曲瑞、黄二、钱文路等人,无一不挨过他的打,也是被他打出了好身手出来。
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不见如此,在场的人,都是“嗷”的大叫起来,连几个跟过来的队官都是跟着欢呼大叫,觉得自己今天跟来的不冤枉,毕竟有这么一场大热闹可瞧。
“嘿,比就比,大人,莫对俺留手……不过,也别打俺打的太狠了……”
朱王礼也是凶悍,此时一点也不畏惧退缩,一张大脸涨的通红,双手捏的咔哒咔哒直响……他决心要拼了。
不过就算悍勇如此人,也是先忍不住打个招呼,请张守仁稍加留手。
张守仁武艺无敌的名头,传遍整个山东,连东昌府那边,甚至是梁山泊一带的响马都知道,登莱一带,有一个叫张守仁的游击,官虽不大,但神勇无敌,枪下无一合之将。
有这个名头,悍勇如朱王礼,此时也是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不过好在是小心翼翼,不是战战兢兢,否则也不必比了。
等朱王礼换了木枪之后,张守仁先是站立竖枪,众人但觉眼前一花,他已经抬枪在手,而对面的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