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早就搞在手中,分发下去,大部队前进的同时,就是由分散的各哨开始在各处抓人。
哭叫声,求饶声,大队士兵行进时的军靴声,还有尖利的哨声,叫骂声,踹门和踢门的声响不停的响着。
杜伏虎带着自己的一排部下,和哨官走在一处。他们在城中太惊险也太疲惫,曲瑞这个主官不会叫自己部下连续做战和体能透支,命令下来,着他们到登字第五庄驻扎休息。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在庄中的张守仁,同时自己可以在庄上休整,直到接到第二道命令为止。
一百来人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与过来的同袍们正好是相反的方向,士兵们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特别是杜伏虎这个哨河南新军多,过来的如果是有老乡的话,打起招呼来就更加的亲热一些。
不少士绅衣袍被扯破了,人也被打的猪头一样,还有商人们,被一伙伙的赶在一起,走的慢些,便是枪托打过去。
给人视觉冲击最大的就是那一群生员,青衫方巾,平时是最受人尊敬的一群,大明的百姓最尊敬的就是读书人,一旦有了秀才的身份就可以说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了,在一个普通的村落如果有一户人家出了秀才,那户人家的地位就会直线上升,普通的做田的,赶车的,扒粪的,或是杀猪赶羊的遇着了秀才相公,远远就躬了身子请安问好,和与田主老爷下跪时不同,给秀才相公唱诺作揖,那是敬的人家的学问和品性。
以淳朴的老百姓看来,读书就能明理,明理就有品格,见识广品格高尚,这是一般百姓对秀才的普遍认识。而当时的读书人也确实多半品格高尚,害群之马当然有,不过多数人品格败坏都是中了进士当了官之后的事了,读秀才时因为还是百姓的身份,并没有释褐,所以品格赤诚者多,如此,倒也对的起百姓的敬重。
看到一群群秀才相公被赶羊一样抓在一起,不听话的还被打的鼻青脸仲,原本也是和弟兄们说笑的杜伏虎也是沉默下来。
他家的老三就是一个秀才,原本是杜家一家的希望,十七岁中秀才的将来中举和中进士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一场灾荒下来,老三病饿死了,他虽是禀膳生员,但当时的大灾是导致十室九空,发点那点米粮根本不够一家大小吃的,但老三坚持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平均分了,结果自己一天比一天没精神,最后死的时候浑身都是水肿的厉害……
眼前这些秀才,年纪大的都四十多了,但无论如何,杜伏虎眼神还是从冷厉变的柔和起来,接着就是一点排解不开的迷茫。
大人的心地是不用说的,浮山境内,一直到青州,济南,东昌,不知道多少人家把大人当菩萨来拜,见识和本事,杜伏虎现在也算有见识了,也不觉得前朝那些图形凌烟阁上的大将比起自己大人又有什么稀奇和能耐的地方。
本朝的大将,大约也就是戚少保能和大人比一比了,不过戚少保在二十来岁的时候,还是刚刚袭职,只是在京营里混日子,论起成就来,比起张守仁这个二十出头就获太子少保和征虏将军的荣耀上来,又是远远不如了。
“多想无益,还是安生听命令便是。”
虽是心中有不小的疑惑,甚至是眼前的事情有一些不适,但杜伏虎表面上还是毫无异色,一边和进来的同袍们打着招呼,一边带着自己的部下,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他们的步履都是十分轻快和从容,受了几天的委屈,今天也算是将前几天的闷气全出了……外头那些混混无赖,最少有十来人被打成重伤,都是此前闹的最厉害的几个,剩下的大半也是被狂虐了一通,两枪托是免不了的,估计明天屯田局的人扫地最少能扫出几百颗牙来,虽然被对方骂了几天,不过这样的报复也算是够了。
而且,根据大家对浮山军规纪律的理解,事情闹这么大,这些家伙中保不齐有不少被砍头的,天大的事也就随着人头而去了。
现在大家踩踏在登州的土地上,感觉到的却是一股强烈的自信和从容。枪扛在肩膀上,眼睛中也只有自信这两个字,这座城池,已经在浮山军真正的控制之下,与济南,莱州,胶州一样,再也没有第二个主人。
“哪怕是皇帝也不成,登莱……不,整个山东地界,就只能听咱们大人的!”
队列之中,相信不止一个人会这么想,而且也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