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司主,这白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般人不死也残了,她虽然伤的不轻,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能好了。”
天玄司专属太医在给白优诊治完以后,擦着满头的汗对宋从极汇报情况。
宋从极的脸色却并不好,抢救白优的功夫,他已经把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
没想到南婇身为一朝公主,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千防万防,宋从极盯着了所有人,却偏偏忽略了南婇。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罢了,现在她才意识到,宠坏的本质,还是坏。
不该掉以轻心的。
“不过……”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把情况都说了,“白小姐除了摔伤,还有不少鞭痕,应该是在此之前被人用过刑。”
宋从极眸色深沉地看了过去,“有多少?”
“大概……二十一道鞭痕。”
“知道了,有劳太医了。”
太医摆了摆手,特地把房间让了出来,留给二人。
宋从极走进去。
床榻上,白优虚弱地缩在被子里,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无比。就连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头都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宋从极从未懂什么是心痛?
但是这一刻,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疼得他原本冰冷的面容都无法维持。
他实在难以想象她那么脆弱的身板,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经历了什么,他甚至恨不得那些伤口都在自己身上。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让她来冒这个险的。
悔恨、自责,还有不知名的揪心交织在身体里,宋从极望着她熟睡的脸,本来想对她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司主,公主已经带过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天相的声音。
宋从极刚伸出的手,在半空一顿,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目光沉沉地看了看白优,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南婇此时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一身漂亮精致的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姑娘……
若不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宋从极原本还能对她稍微客气一些。
但现在……
宋从极视线冰冷地从南婇身上扫过,示意她先等一下。
南婇看着宋从极的目光里都是爱慕,“宋哥哥你不是单独找我的吗?我们还要等谁啊?”
宋从极没有理会她,走到一侧的雕花椅上坐下。
南婇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宋从极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在他旁边跟着坐下。
“圣上到!”
陈公公尖长的嗓音没一会儿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南婇眼皮一跳,紧张地跟着宋从极站了起来,“宋哥哥,你怎么把我父皇叫过来了?”
宋从极:“公主千金之躯,不管做了什么事情,自然都需要陛下来圣裁。”
?
南婇心里有些忐忑,完全摸不透宋从极这句话的意思。
本来她看着白优坠回去以后就跑了,并命令所有人都不准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
在她看来,白优已经葬身火海了。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白优来过,所以,南婇的寝宫里突然失了火,她装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面对着众人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天玄司在她那里救了火以后,盛帝也来了。
她在盛帝面前哭了好一通,盛帝心软本来都不追究了。
甚至连禁闭都给取消了。
她刚和父皇告别完,怎么又要等他来了?
盛帝看到南婇在这里也很是意外。
“宋爱卿,你把朕特地叫来此所谓何事?朕不是让你去彻查失火的事情吗,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盛帝看着宋从极不满地问道。
宋从极拱了拱手,“陛下,要想知道为什么失火,直接问公主就行了。”
两人愣了一下。
盛帝:“此话怎讲?”
宋从极回头,看了一眼天相。
片刻后天相就把今夜和南婇在一起的那些宫人全部带了过来。
南婇看到这些人脸色当即就变了。
“宋哥哥……你把我宫里的人抓来做什么?”
宋从极无视了她,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冷声道:“说吧,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儿,若敢有半句隐瞒……”
宋从极毫不客气地劈开了面前的椅子。
“……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宫人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今天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白优所救。
看到公主把人推下去的那一刻,他们也同样对南婇的行为充满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