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跑了。”白优停下来喘气道。
宋从极看着茫茫黑夜,客观分析道,“她的身手在你我之上。”
白优顿了顿,“嗯。”
她其实根本不用跑都能击败两人的,但她跑的这么匆忙,恐怕是因为忌惮宋从极。
宋从极自然也察觉到了,转身问道,“她的样貌看到了吗?”
白优摘下幕笠,“没有。但是她身上的气息我记住了,再次碰到,我能揪出她来。”
宋从极看了一眼她的脖子,月光下那原本包着纱布的地方浸出血来。
“你还好吗?”宋从极问道。
白优不以为意地用帽子扇风,“没事。”
宋从极却朝着她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脖子,然后扯下了她的纱布,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亲手挖了一些出来,“别动。”
冰凉的指尖触上肌肤,白优浑身一僵。
宋从极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伤口处,可就在他还打算检查下别的地方的时候,低头迎上一双含着水雾的双眸。
白优笑意盈盈:“谢谢。”
宋从极忽然想到了什么,恍遭雷击一般撤回了手。
不对,不能这样。
不该这样。
什么时候起,他怎么待她如此这般亲近了?
宋从极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太对劲,慌忙将药膏丢给她,“你自己来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
白优被他这瞬息万变的表情给惊住了:“???”
什么意思?
他这忽然翻脸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起回到了天玄司。
因为宋从极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白优完全摸不着头脑,两人单独待着的时候,沉默的气氛简直让人尴尬到抓狂。
不过,好在天相很快就回来了。
天相将一份行程记录递了过去。“司主,属下派人查过了近一年以来万吉观的待客记录,除了安王和万吉观关系密切,丰逦皇贵妃竟然也是那里的常客,几乎每个月初十都会来一趟。”
这世间就有点巧了。
宋从极眯了眯眼,“丰逦?”
白优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是谁?”
天相:“目前后宫最受宠的妃子。”
白优深感奇怪,“一个皇贵妃怎么总往道观里跑?”
“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事情。”天相无奈道。
白优看了他一眼,等待着他的解释。
天相:“她前几年生了一个鬼儿子。”
白优怔了怔,“鬼儿子?这怎么可能?判定的依据是什么?”
天相:“说来也是离谱,皇贵妃临盆当天,所有产婆和太医们亲自接生,每一个人都实打实的看到了孩子,还没等陛下进去看孩子,那孩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消失了。”
“消失?”白优惊了一下,“是我以为的那个消失吗?”
宋从极点了点头。
天相在旁边补充道,“当时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据说就看到孩子先是在墙上出现了一道黑影,然后黑影不见,孩子也跟着不见了。此后再也没有人见到丰逦孩子的下落。可是,孩子的的确确是消失了,但又没消失。”
白优:“这怎么说?”
“因为每到大家就总能听到之前准备的皇子房间里传来笑声和哭声,还能感觉孩子在房间里走动,但是进去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大家都说丰逦生的是一个鬼儿子。”天相说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优却觉得奇怪,“可后宫子嗣为大,就这样了居然还能成为宠妃?”
“可不嘛,丰逦皇贵妃失去孩子以后整日郁郁寡欢,陛下甚至为了讨她的欢心,从别的娘娘那里过继了孩子给她。”
“……”完全看不出来盛帝居然还是个情种。
天相越说越来劲,“怪就怪在,所有过继给丰逦的孩子,最后都一样消失了。就像当初那个鬼儿子一样。内廷本就子嗣稀缺,出了这样的事情更加人心惶惶。盛帝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之前就安排丰逦每个月来这里祈福,说来也有些年头了,并非是从今年才开始的,许是因为她每次来的都很低调,之前并未有太多人注意过。”
白优从不相信有什么消失的鬼儿子,但既然她的嫌疑比较大,进宫去她身边打探一下总是有必要的。
只不过,牵扯到后宫,可就不比在外面了。
那是更加血腥的战场。
宋从极看出了白优的打算,直接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白优回看了他一眼:“今天那人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如今最不能轻举妄动的人是你。你现在要处理仙姑的余党,你一个重臣去后宫也不合适,这事情更适合我来。调查丰逦的事情交给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