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于熙儿正好吃完了,懒得再跟她爸说了,推开椅子起身上楼:“老于我怀疑你这人现在能赚这么多钱全靠运气。”
她爸在后面喊:“不是,你这小孩儿讲话别总讲一半,你是对这小子有兴趣?”
于熙儿连辩解都懒得辩了。
她爸下一秒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了不少:“你跟姓钟的那小子分了?”
于熙儿走着的步伐轻微一顿。
女儿初中就搞早恋在于家父母那儿早就不是个秘密,甚至比老师打电话来投诉女儿早恋更先知道,因为早恋这事儿还是于熙儿自己跟他们说的,说她喜欢隔壁初中一小男生,叫钟里,长得挺好看的,玩吉他玩得贼溜,这些她都跟父母说了,还说要带钟里回来给他们看看。
于熙儿会这么做跟她的家庭脱不了干系,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什么样的小孩儿,别的小孩儿都是怕早恋被抓,她这是直接光明正大到父母前面,因为她知道父母不会拿她怎么样,她爸甚至可能会支持她。
老于确实差不多就这副样,虽然说不上支持,但也算纵容了,就一副小孩子玩玩没什么不影响学习就成的态度。但于母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暴跳如雷言辞严厉,但态度很强硬,过问都没过问一句。于母是个女强人,这在她那儿就是反对的意思,不是现阶段反对,而是明摆着他们以后没有可能的意思,这会儿的情感压根不用她费劲去拆散。
现在倒是如她意了,她和钟里彻底散了。
连老于都知道女儿有多喜欢钟里,于熙儿头都没回,又继续往楼上走:“分了。”
这次的分手对于熙儿打击来说不是很大了,可能是有了上次缓冲的原因。
老于叹了口气,听他接下来的话好像是对他俩的分手没多意外,因为他没在这事儿上多聊,又聊别的了:“那你也别打许知意那小子的主意了,你要谈爸再给你物色物色别的。”
这父母操心起儿女的恋情来可不得了,于熙儿赶忙一句话把老于那点牵红线的想法打掉了。
“别,您女儿现在深陷失恋泥沼中走不出来,这少说也得一两个年头,您可别给我瞎凑对,操心操心您自己。”
说完她就上楼了。
于熙儿怎么着都没想到这顿晚饭是老于和她这辈子话说得最多的最后一顿晚饭了。
老于那趟国外出差后回来也不得闲,公司忙前后的,有时候于熙儿现在家里见着他一面都难。
夫妻生活久了只会越来越像对方,老于和她妈都是,活着活着家都搬到公司去了。
老于本来身体就不健康,烟抽得多,后来那啤酒肚在酒桌上又越灌越大,每天又超负荷工作,终于在三年后一个通宵的夜晚悄无声息倒在了他那张办公桌上。
这对于熙儿来说无疑是一座大山倒了。
老于这个人虽然平时在女儿面前没点儿大人样,但是打于熙儿小就是最宠她的那个,要公主裙给买,要娃娃也给买,只要是女儿想要的想去的,他二话不说就给,回来还得抱着逗上好一阵。
这样一个老于就消失在了于熙儿的生活里。
父亲葬礼那天下了雨,雨声在耳边淅淅沥沥,于熙儿一滴泪都没流。
亲朋好友都来了,一个个握过她的手,说一些安慰话。
她的母亲也来了,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她离开前留给了她一句话,让她从明天起搬到她那边去。
人群在大雨里被冲得四散,渐渐消失在一片迷雾了。
于熙儿没走,撑着黑伞在父亲的墓碑前蹲下了。
雨落得越来越大,砸得她伞面无法承受,身上的黑西装全是水。
于熙儿脸上被溅了雨水,唯独没有眼泪。
她说,老于,等个七八十年后她下去跟他喝酒。
但她说完也没走,直到身边传来了雨落在其他伞面上的声音,一双皮鞋停在了她身边。
似乎由于阴雨天的原因,于熙儿迟钝了许多,慢半拍才抬起了头。
透过往下坠着雨水的伞檐,她看到了许知意那张两年没见的脸。
隔着雨雾,他的五官朦胧白皙。
还是以前那股斯文的温柔气。
许知意跟她说好久不见。
于熙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点点头,从墓碑前起身给她腾位置。
许知意带了白菊,对着墓碑鞠躬后把白花放在了墓碑前。
那里已经堆了很多花,在大雨里弱不禁风,花瓣拼命打颤。
每个人都是来了又走。
于熙儿忽而觉得很冷,雨透过衣物渗进皮肤。
她原本以为许知意会像其他人一样告别完便走,哪知道许知意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在这儿确实待着没什么事儿了,而聪明人都能跟上聪明人的步伐,于熙儿也跟他一样,换上了一副老朋友的姿态寒暄。
大家都把那事儿翻篇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墓园,许知意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