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
不知道为什么路无坷突然想起钟映淑说过的一句话。
小时候那会儿她应该很挑食,妈妈都拿她没办法,开玩笑说以后要生个小男孩儿,男孩儿吃饭看起来香。
现在这么看妈妈说的好像是有道理的。
沈屹西吃饭看起来就挺香的,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野蛮,而是属于男生的那种狂劲儿。
想到妈妈,她转开了眼。
有些东西好像是长在骨子里的,总在不经意间就探了头。
某刻她的脸被沈屹西单手扣着下巴掰了回来,他挑了眼皮看车窗外:“外面有长得比你男朋友帅的?”
路无坷拍开了他的手:“臭不要脸。”
沈屹西笑了笑。
过会儿路无坷问他:“派出所那边没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儿。”
又问她:“怕我被拘留?”
倒是不会。
她清楚他背后有沈家那张几乎铺遍全国的关系网。
好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他懒懒靠在了座椅里:“这点儿事我自己能解决。”
路无坷看他:“靠什么?”
他也看着她:“你觉得靠什么?”
靠的是什么,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路无坷没问,沈屹西也没说。
她想起一件事,说:“沈屹西,很多人说你是托关系进的澜江大学。”
沈屹西听笑了:“还听你男朋友的八卦是吧?”
“我那会儿跟你又不熟。”
谣言这种东西不管在哪儿都会有它的影子,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圈子都无法避免它的存在。
它有时候就是人类阴暗面滋生出来的东西。
流言满天飞,澄清就是瞎费劲。
沈屹西向来不会给这些东西眼神,在别人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压根没兴趣知道。
但路无坷不一样。
“有必要澄清一下啊,”他笑,“我确实不是学习那块料儿,但这学校真老子自己考进去的。”
沈屹西的身世早被人扒干净了,已经不是秘密。
他来澜江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大学简直就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他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是地道的首都人,就这背景往哪个名校里一塞都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但沈屹西偏偏来了这儿,还是自己考过来的。
“为什么会来这里?”她问。
沈屹西瞧了下车窗外:“没什么为什么。”
“可能离首都远吧。”
之前还有人说沈屹西是被他爸扔到这儿打算收收他性子的,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呢,他这人压根不可能被安排。
没一会儿沈屹西就把饺子吃完了,看她:“要不要顺便送你回学校?”
“不要,我还得等奶奶起床。”
“然后跟你奶奶说个再见?”他笑。
还真是这样。
其实路无坷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一个好学生,那种乖乖的女孩儿。
听奶奶话,学习成绩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到目前为止她做过最疯狂的事。
大概就是和他谈这个恋爱。
她垂下眸,说:“我回去了。”
沈屹西嗯了声:“有事儿打给我,我跟齐思铭去爽一顿。”
路无坷车门推一半,看他:“要去吃饭怎么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带饺子了。”
沈屹西欠揍地说:“路无坷,你老实说,你长这么大是不是压根就没跟几个男生接触过?”
说是接触都过分,她可能根本就没跟男生说过话。
“男生饭量都挺大的,哪儿跟你们女生一样跟养猫似的。”他笑着说。
路无坷想了想,家里唯一一个男的好像饭量真挺大的。
她哦了声。
而后去推车门:“我先回去了。”
沈屹西在她后头说:“不跟我说声再见?”
这人就没有一会儿不逗她的。
路无坷关上了车门:“不说。”
她绕过车后正想上楼,车里的沈屹西叫住了她。
路无坷回头看他。
沈屹西似乎又想抽烟了,打火机在手里抛着玩儿。
“以后少听别人说的那些,想知道的话来问我,我跟你说。”
路无坷沉默了几秒,看着他嗯了声。
路无坷回去后在房间把行李收拾好了,在家待着等奶奶起床。
老太太待会儿要是起床了见她没打招呼就走了肯定会生气,说不准又跟以前一样一通电话打过去数落她,然后又孩子心性地跟她闹别扭。
老太太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才起来,她大概是没想睡这么久的,出来的时候着急忙慌的,明显是怕她们走了。
路无坷坐在沙发上玩她那幅工程量巨大的拼图,看到老太太出来叫了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