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充斥着她整个世界。
谈梨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风声呼烈地从她耳边刮过,阶梯教室的门廊下有两级或者三级台阶,她踏空了一级,踉跄了下,但没有摔倒,或者是摔倒又爬起来了。她不知道也不想分辨,她只是拼命地往前跑。
她想把那些东西都甩在身后,她不想被追上。
“谈梨!”
身后声音突至。
紧随其后,她手腕上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
在被迫停下的那一秒,谈梨心底那个盖子终于被冲得粉碎,巨大而汹涌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撞得她眼角透红。
谈梨猛地转身,狠狠拽回自己的手:“你——放开!”
她的声音里透着喑哑崩溃的狰狞。
秦隐已经放开了。
他怕弄伤了她。
“谈梨,”秦隐声音低而安抚地喊她的名字,“你想去哪儿。”
谈梨脸色透着苍弱的白,红唇却艳丽得像一抹血:“不用你管。”
“你现在的状态,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走。”
谈梨几乎一字一顿:“我说了,不用你管!”
“我是你男朋友。”
“——”
像被逼到窒息的前一秒,谈梨僵住,然后她松开自己的呼吸,笑得冰凉:“那恭喜你,这一秒开始,你不是了。”
“……”
“我们分手。”
“……”
谈梨转身要走,手腕却被再次握住。她眼神一颤。不等那人开口,她先问:“你就是不肯放手是不是?”
秦隐沉声:“就算我不是你男朋友了,我也不会让你这样一个人离开。”
谈梨咬牙,瞳孔颤栗。
僵持数秒后,低头的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喑哑的笑:“第二回见面那天,你问我,我吃的是糖还是药。”
秦隐眼神一沉。
而谈梨回过头。
在他面前,隔着几十公分,女孩唇瓣咬得血红,眼角也被泪堵得殷艳,她却硬逼着自己笑。
她朝他笑得明艳至极。
“现在我回答你,因为我有病,所以它就是药。”
秦隐沉眸:“谈梨。”
然而女孩的理智早已被深埋在汹涌翻覆的情绪下。
她踮起脚,一点点凑近他,呼吸仿佛随时要吻上他的锁骨、下颌,最后慢慢停在他的唇前。
她笑得支离,眼底情绪破碎:“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
“和我那个死掉的母亲一样,双相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到最严重那天,我随时会在杀人和自杀的极端里徘徊——而你。”
谈梨在离他的唇只剩一两公分时停下。
她慢慢撩起细长的眼睫,几乎失焦的瞳孔里似哭似笑——
“你和他一样,最后只会把我们变成一个疯子。”
“…………”
在那刺骨的沉默里,谈梨身体失去支撑的力气。她落回脚跟,想要在露出狼狈前转身。但没能来得及。
她被那人缓慢、用力地抱进怀里。
“不会。”
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那么沙哑,饱浸情绪。
“我会治好你……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