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陵墓确实是空的。”
温宴笑吟吟地接话:“那就得去问那位摄政王了,大概只有他知道小皇帝被藏去哪里了吧。”
温元初默不作声地扒饭,一声不吭。
凌颂眨眨眼。
理是这么个理,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被扔去乱葬岗了,但从他死到改朝换代,中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毕竟是皇帝,无论怎么死的、谁杀了他,将他扔去乱葬岗的可能性其实都微乎其微,哪怕改朝换代了,新朝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只是有怨气而已,才会赌气说自己被扔去了乱葬岗。
而这个怨气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是冲着温彻那个死鬼去的。
凌颂低了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想说话了。
温元初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是他喜欢吃的蟹黄豆腐。
凌颂微微愣神一瞬,冲他挤出个略勉强的笑。
对面坐的温宴看向他身边那位,似笑非笑,幽幽一声感慨:“所以我就说,外戚势大要不得吧,成朝最后亡国果然跟温家脱不了干系。”
温瀛平静移开眼,也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他的嘴。
凌颂:“???”
温宴的目光又转向他,突然蹦出一句:“你看过《大成秘史》吗?”
“——咳!”
温宴被他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果然你也看过吧,我觉得那本书还挺有意思的。”
凌颂汗颜:“宴哥你也看过那书啊?那不都是胡扯?”
“怎么会是胡扯,至少写熙和帝后的那段就挺好,多感人肺腑,说起来我和温瀛跟那两位名字也一样,还挺有缘分的。”温宴笑嘻嘻地冲温瀛挤眼睛,温瀛只做没看到。
凌颂嘟哝:“但后面都是胡扯啊,永安朝的摄政王谋朝篡位毒死皇帝,作者竟然说他俩有一腿,不是胡扯是什么,作者眼里大概两只公猪都有一腿吧……”
“那倒也未必,”温宴不以为然,“历史这种东西,哪怕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那些没写出来的部分,谁知道还藏了多少真相在里面。”
可我就是永安帝本人,我就知道那是假的啊,凌颂没法说。
他很郁闷。
他两辈子只喜欢过温元初一个人。
跟温彻有什么关系?
岂有此理。
温宴继续道:“就不说有没有一腿这种事了,光是谋朝篡位就值得商榷,小皇帝到底是不是摄政王毒死的,我看也未必,事情真相,可能也只有那位摄政王本人知道吧。”
同样的话,从前林秋怡也嘻嘻哈哈地跟他说过。
但是凌颂不信。
没有任何人能说服他,那杯毒酒到底是怎么在摄政王眼皮子下,送进了兴庆宫。
他实在不想再提这桩,根本没有意义。
反正四百年都已经过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温元初忽然出声:“凌颂。”
凌颂看向他。
“……没什么,吃东西吧。”
温元初把菜送进他碗碟里,没再说话。
凌颂看着他,有一点莫名。
这人今天怎么也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