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这位初掌青州的一把手顺坡下驴,既不伤颜面,又能安抚好顾时同,同时给省里一个交待,将此次事件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好笑的是,温谅的最终判决,竟然是由温怀明亲自带过来的,就凭这点政治敏感度,可见牛皮吹的再厉害,牛皮还是牛皮,一遇风,一碰壁,照样烂的稀里哗啦!
可惜,无论是顾时同,穆泽臣,还是齐舒,林震,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许复延的权力网络中,他们眼中的小孩子,却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一环!也是这一点误判,才让他们的整个判断都走向了偏差!
林震心情大好,开案件分析会议前,还顺便讽刺了温怀明几句:“温主任,去看看温谅吧,说不定下次再见就得去少管所了,那多不方便啊。”
温怀明微微一笑:“不劳林局长挂心!”
林震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二楼审讯室。
温怀明,左雨溪和温谅围坐在桌前,温怀明详细说了下穆泽臣在市委的嚣张表现,以及顾时同在关山的小动作,温谅静静的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膝盖,没有做声。
左雨溪眉头紧锁,道:“穆老黑不要命了,敢这么跟许书记说话?”
温怀明低声道:“穆泽臣未必有这胆色,应该是顾时同的命令——谁也没想到他这次反应会这么大?”
温谅突然笑道:“我倒是想到了。”
温怀明和左雨溪同时愕然,温谅站了起来,道:“明华早前想借道关山的新兴化工来收购青化厂,让何西华出面牵线,穆泽臣和齐舒等人也多次同市委沟通,却被你们挡了回去,这也是老爸你的任命受阻的直接原因,是不是?”
温怀明没想到温谅竟然知道了此事,道:“是有此事……前次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
左雨溪惊讶道:“你昨晚不是还让我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吗?怎么今天就了解的这么清楚?”
温谅自然不好说昨晚跟宁夕厮混了一夜,给她一个以后告诉你的眼神,然后手在父亲的肩头按了按,表示明白他的苦心,道:“这件事让顾时同很被动,陷在集团和何西华之间两处为难,可想而知心里憋了多大的火气。凑巧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子被打,车子被砸,有过激的反应不足为怪……难道你们还真以为顾时同这只老虎是吃素的?”
温怀明突然来了明悟,理解了温谅的心思,纯粹是想为他出了这口气,叹道:“你呀,还是太冲动了……顾时同使个绊子,又不能真的将我怎样,何苦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激怒他?”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温谅脸色少见的沉重,话题一转,道:“父亲,左姐,你们觉得除掉周远庭之后,青州真的风平浪静了吗?”
“怎么?”
温谅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画了三个交叠的圈子,道:“如果将江州看做一个圆圈,周远庭和范恒安曾是这个圆圈里的大圈子,占据着绝对强势的地位,而许复延则占了另一个小圈子,这两个圈子有交叉有重叠,互相挤压,又互相吞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这在两个圈子之外,还有一个圈子,是属于顾时同。他人虽在关山,可有穆泽臣死死的钉在青州,一脚踏在圆外,一脚踏在圆心,你可以避过他,却不能无视他。”
“而现在,”温谅眼中隐约可见一丝忧虑,“周远庭和范恒安垮台,这个曾经青州最大的圈子消失,立刻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许复延顺势占据了一部分,可还有一部分却让人虎视眈眈。”
左雨溪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担心顾时同?”
“以前有范恒安在,青州的一半或者说一多半资源都被他占去,顾时同知道硬拼不得,处处低调,处处忍让自是情理之中。可如今局势突变,青州百废待兴,正是抢地盘的好时机,要你是顾时同,会不会仍然站在局外,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掌心溜走?”
“自然不会,可许书记未必肯再放一只老虎进场……”温怀明的话不能不说很有道理,可他看到了表象,却没看清楚实质。或者说他一直把自己定位在许复延一方,从没站在敌对的立场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不知道儿子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温谅看了左雨溪一眼,苦笑道:“正是因为许复延,我们才更需提防顾时同!”
温怀明手心猛的一颤,愕然看向温谅,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许复延身处弱势,根本无力打开青州的局面,在周远庭日益跋扈的形势下,跟左雨溪联合是唯一的选择。可周远庭垮台之后,局面又为之一变,曾经最大的助力左雨溪也已自成一系,为了防止将来有尾大不掉之势,也为了手中的权力更加集中,青州的政局更加稳固,许复延借顾时同来平衡左雨溪的可能性极大。
而刘天来被赶出青州公安局的权力中心,就是一个不太明朗,但足以让温谅心生警惕的信号!
左雨溪却从没把许复延看成自己的老板,她的立场很简单,温谅站在哪一边,他的背影之后,必然是自己重叠的身影。所以温谅话没说完,她就想透了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