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温谅听过这个名字!
前世和许瑶在京城重逢后,曾不只一次听她提起自己的哥哥。虽然许瑶古灵精怪,言必称许庭那家伙怎样怎样,极尽埋汰和污蔑之能事,但温谅还是从她的言语中听出那在骨子里的崇拜和孺慕。
这完全可以理解,任谁有一个不到四十岁就挂了两杠四星的哥哥,也得从灵魂深处偷偷的仰视着他。
温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许多朦胧的记忆在脑海里慢慢的浮现。
那个时候,许瑶偶尔会露出几分烦恼,好像许庭的婚姻并不是很幸福,跟妻子的关系常年处在冷战之中。至于是哪一方出了问题,温谅从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许瑶没有细说,他也绝不会多问,所以无从得知谁是谁非。况且那时许瑶正对他发动猛烈的进攻,温谅避之不及,哪里会有兴趣打听她哥哥的底细?
却没想到,隔了两个时空,会在95年的青州街头,第一次见到许庭。让温谅惊讶的是,这个许瑶口中几乎一无是处的家伙,原来是这一副模样!
英气逼人,目光如电,身形挺拔修长,却如山般厚重,比起顾文远那种妖异的俊秀,另有一番让女人勃然心动的魅力。
“好朋友……”
在温谅打量他的同时,许庭凌厉的眼神已经里里外外把温谅扫射了数遍,然后移到宁夕脸上,立刻变得柔和下来,道:“你什么时候在青州交了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宁夕轻笑道:“庭哥,我在国外这五年,认识了很多人,也交了很多的朋友,要是一一都向你汇报的话,我怕阑姐会嫌烦……呵,说起这个,我现在是叫你庭哥呢,还是叫姐夫?”
许庭眼色一黯,直起了身子,双手垂在腿侧,不知怎的显出几分落寞,道:“宁阑之前还抱怨说你从国外回来就忘了她这个姐姐了,有时间去关山看看她。”
宁夕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最近在青州有事要做,怕是一段时间会走不开。”她顿了顿,转头看了温谅一眼,神情姿态像极了情侣才有的小动作,“等过年吧,我去给阑姐拜年,顺便恭祝她新婚之喜。”
许庭沉默一会,突然发觉曾经很熟悉的两个人,竟然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却仿佛隔了天涯。
“嗯,那个小痞子我教训过了,今后不会在青州出现,你放心吧。以后夜里出门要当心,青州不比京城,青皮满地都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青州的,还有我的联络方式?”
夜鹰是军区直属特战大队,驻地自然在关山。许庭是接到任务昨夜才赶到青州,却没想到今天会接到多年不见的宁夕电话,并且她人在青州,还受了欺负。
“姐夫,你现在的智商很让我担忧啊。”宁夕调皮的一笑,道:“我当然是从我哥那拿到的第一手情报……”
许庭诧异道:“宁大队?昨天出发的时候,没听他提过啊?”
宁夕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肚子,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肚子越肥,脑袋越空,当官都快当傻了你!我今天上午才跟他通的电话,昨天怎么跟你提?”
许庭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骄傲的像个公主一般的小姑娘,站在庭院当中的槐树下,用小小的手指捅着自己的肚子,仰着头笑兮兮的道:
庭哥哥,如果十年后你的肚子没有像爸爸那样翘起来,小夕就嫁给你做妻子!
言犹在耳,却已物是人非!
他了解宁夕,正因今晚她笑语嫣然,举止亲昵,表面看上去全无一点的隔阂,才明白两人之间,确实真正的疏远了。
弹指之间,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五年来,她见过了多少世面,认识了多少俊杰,她的世界,早不是自己一个军人所能想象!
看她真如宁阑说的那样,脸上戴着一副从不摘下的墨镜,许庭只觉心口猛然一痛。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唉,这么多年,好像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聪明过!”许庭决定暂时放下心思,当着温谅这个外人的面,许多事情无法说,也不好解释,便岔开了话题,“你不是准备回国投资创业的吗,跑青州来做什么?”
宁夕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托着下颌趴在窗户边,道:“我来青州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七叔从军区政治部调到162机械师当师长,一家子人全在这里,我家凝小妹邀我过来散散心……倒是你,全军区一级战备刚解除没多久,你不在基地里呆着,来青州做什么?”
许庭犹豫了一下,宁夕知道他顾忌什么,道:“没关系,他,我信得过!不过你要是为难,不告诉我也一样,反正问我哥,他还跟我保密呢!”
“其实没什么要紧,不是什么绝密的行动,说不定现在老百姓也都知道了风声,”话虽如此,许庭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抓间谍……”
温谅一直懒洋洋的躺在一旁,任由这两人唧唧歪歪的叙旧,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许庭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州。
1995年5月22日,美国突然决定允许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