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豆浆杯被摔在地上,溅起数朵白色的浪花,在空中一划而过。
虽然这话恐吓意味大于现实意味,李胜利仍然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说:“你……你,许书记都夸过好喝,你敢说这样的话?你……”
魏刚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凭你也配拉许复延的大旗?告诉你,青州的事,也有他说了不算的!”
温谅真想哈哈大笑,这就是世道人心啊,这就是官场百态,纵然许复延能当场压的住魏刚,可在他没有建立绝对权威之前,面对温谅、李胜利这样的小人物时,你永远无法想象,嚣张跋扈的极限在哪里!
而魏刚也不怕他们去跟许复延告状,只要他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或者反咬一口,许复延还不是半信半疑,毫无办法?
口舌之争,是世间多数争斗的起源,却终究不能拿上台面,作为惩戒的杀器。
“回去告诉你妈妈丁枚,农机厂很快就要大范围劝退,她年纪也大了,有时间还是多为以后想想吧!”
中年跟班浑然忘了刚才吓的屁滚尿流的一幕,嘴里啧啧道:“丁出纳业务不错,本来还是很有希望留厂的啊,这一下全泡汤了,可惜,可惜!”
这时候大多数国企职工还做着铁饭碗的春秋大梦,费劲心思想要保住留厂的名额,却不知在今后几年间,全国要关掉多少企业,裁撤多少人员,农机厂那个破地方,温谅早就不放在心上,可魏刚这句话终于把他惹毛了。
丁枚骂魏刚为人下作,人品低劣,还真是慧眼识人!
温谅微笑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豆浆,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全部泼到了魏刚的脸上。李胜利呆掉了,赵建国傻住了,连口齿伶俐的中年跟班也被震得张开了嘴,半天合不起来,更别提看热闹的那几个普通职工,脑子都在瞬间变得空白。
魏刚是什么人?32岁的副处级,主持农机厂工作的副厂长,轻工业局常务副局长的铁定人选,深得周远庭器重的后备干部,青州闪亮的政治新星!而温谅呢,青州第一高级中学一三班学生,连班委都没混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泼了魏刚一脸的豆浆!
伴随着豆浆而来的,是一句更加震撼的宣言:“一个月,我让你轻工业局去不成,厂长的位子还得丢!你记住,一个月!”
这话依然是恐吓,却无比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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