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意思,还是迎了上去,道:“衣服穿够了吗?冷不冷?”
许安阳道:“当然穿够了,特意穿了这间最大最厚的羽绒服。哎,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啊。”
许安阳指了指彭岑,关凌道:“他叫彭岑,彭德怀的彭,高岑的岑,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住在我家附近,小学、中学是同学,不过他比我大两岁。但咱俩中学一同毕业的。”
彭岑听到关凌的这个介绍就不乐意了,道:“你这是介绍我呢,还是埋汰我呢?我之前比你高一级,后来不是因为翻墙摔断腿,休学留了一级,所以才和你一道毕业的吗?我翻墙出去是为啥啊,不是给你买吃的去了么。”
关凌瞪了彭岑一眼,道:“谁让你去了,你自己非要去,可不怪我!”
彭岑翻了个白眼,然后朝许安阳伸出手,道:“你好,欢迎来到呼兰。”
许安阳和彭岑握了握手,道:“这儿不还是哈尔滨机场么。”
“马上就要去呼兰了!咱呼兰地方归哈尔滨,人不归哈尔滨。”
彭岑一边说着,一边大力捏许安阳的手,结果许安阳不为所动。
虽然不是什么肌肉男,但许安阳平时还是很注意身体锻炼的,这种程度的蹑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许安阳道:“看样子咱们中国人,地域之间的斗争还真是优良传统啊。”
作为一个江苏人,许安阳对中国人的地域、乡土情节印象可是太深刻了。
比如出门在外,全国各地的人汇聚到一起,一般会说自己的省份籍贯。
比如福建人,湖南人,内蒙人,四川人,广东人。
但你极少会遇到江苏的人会说自己是“江苏人”。
一般都会精确到地级市乃至县级市,比如苏州人,无锡人,常州人,盐城人,淮安人。
像一些经济发达的县级市,在历史上和所属地级市有隔阂的,都会直接忽略地级市,报自己的县级家乡。
比如许安阳所在的溧城就是其中之一,溧城在建国之前曾属于过南京、镇江,后来才被划给了常州。
行政上溧城归常州管,但老百姓在文化认同上,和常州人不是一个鼻子眼出气,很少会说自己是常州人。
类似的还有吴汉超的老家昆山,昆山人一向认为自己是小上海人,因为离上海近嘛。
所以苏州虽然很发达,但有钱的昆山人还是看不上,对外都是称自己昆山人。
像这样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普遍存在于江苏的每一个地级市,像泰州和泰兴,泰兴本来是老大硬生生被泰州抢去地级市,还挖去一个超级大药企,那是一百个不服气。
还有淮安和盱眙,盱眙历史上声名赫赫,是朱元璋的故乡,算是龙兴之地,本属安徽凤阳府,结果被分到江苏做了淮安的小弟。
其它的每个地级市都有这样的烦恼。
原因一是如今的江苏省本来就是后来拼凑出来的省份,作为东南财赋重地,国家自然要分而治之。
所以,过去传统的行政区划都被打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相掺沙子,怎么能一条心呢。
原因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经济发达,吃的太饱。
人一吃饱,钱一多,就开始整幺蛾子。
哈尔滨和呼兰的情况有些类似,呼兰本来是一个县,本身有自己深厚的历史底蕴。
最早清代设立黑龙江将军的时候,办公地点就在呼兰,那时候不是县,还是府呢。
哈尔滨那茬儿在清代还隶属于吉林呢,归吉林将军管。
建国后呼兰一直都是县,而且在新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了不少和侠有关的传说。
一直到2004年,也就是五六年前,呼兰才撤县变区,成为了哈尔滨的一部分。
才这么短的时间,双方之间互相看不上,那是很正常的了。
拿好行李上了车,路上彭岑还说:“你要是坐出租车去呼兰,我告诉你,至少至少要二百块钱!为啥啊?哈尔滨的出租车司机,他就不敢去呼兰!他去了呼兰,路上被呼兰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你要载客往回走,非把你车砸了不可!”
许安阳看了看关凌,关凌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道:“我们那儿的人比较团结。”
许安阳笑了笑,“很正常,团结就是力量嘛。彭老哥,你的车到了呼兰不会被砸了吗?”
彭岑大声道:“谁tm敢!反了他了,我彭大将军的车子也敢碰?就我这车,我告诉你,我停大街上,我随便停,没人敢过来收费的,看到我这车牌就明白了。”
关凌叹了口气,这彭岑和自己在一起时还好,一旦有了其他人就会开始吹牛。
而且净吹一些中学生才会吹的牛,什么去哪儿吃饭不用给钱,在哪哪儿认识谁谁谁……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或许会觉得很酷,但年纪大了,就会知道这就是逞能。
吃饭不用给钱是什么好事吗?
她低头发了条短信给许安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