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唇,下意识的冒出个念头:若如此,真不如就应了那……
“呸~”
她突然狠啐了一口,愤愤嘟囔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那癞蛤蟆了,当真是晦气的紧!”
说着,努力抛开心思杂念,快步朝着缀锦楼走去。
只是……
这念头但凡在心里扎了根儿,又岂是想彻底抛开就能彻底抛开的?
…………
与此同时。
东跨院里贾政贾琏父子,正陪着孙绍祖推杯换盏。
该商量的,前几日岂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孙绍祖如今实是拿着银子来买定离手的,故此席间自然是翁婿情深一团和气。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孙绍祖又拍着胸脯道:“小胥是个爽利人,今儿既来了,事情就得一并办妥才算踏实——劳烦岳父大人差人去请焦兄弟来,我好当面与他了账。”
这也是双方早就商议好的,除了彩礼一万两银子之外,还要帮贾赦把焦顺的账给平了。
见新女婿主动提起这事儿,贾赦自然没有推辞的意思,连道:“使得、使得,我这就差人请了他来!”
说着就要扬声下令。
贾琏却忙起身请缨:“还是儿子亲自走一遭吧。”
“哼~”
贾赦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拂袖道:“你若有旁的事儿要忙,也不用在回来了!”
贾琏微一低头,又冲孙绍祖拱了拱手,这才快步退了出去。
孙绍祖方才就见这父子两个有些隔阂,如今见贾琏又主动离席而去,暗道莫非这大舅哥是嫌自己私下里给的银子少了?
于是忍不住试探道:“岳父大人,二哥莫非是对这桩婚事……”
“放心!”
贾赦摆了摆手:“琏哥儿不是冲你,前儿我让他帮着买几件心头好,结果他折腾了好几天都没个进展,后来雨村——就是顺天府的同知贾雨村,这雨村主动请命去办,没几天一分银子都没花就把东西给弄来了!”
“要说这事儿也只怪琏哥儿没本事,偏这孽障自己没能耐,倒嫉妒上人家雨村了,满嘴酸言怪语的,今早上才被我狠狠骂了一通——错不是你来,只怕他早躲出去了!”
孙绍祖这才释然,旋即盘算起了见到焦顺之后,该怎么合理解释自己爽约的行为。
说起来也是凑巧,那天和焦顺约定好要去拜见贾政,孙绍祖回去就开始满世界打探贾政的喜好,结果却意外的发现那封信是贾赦伪造的。
当然了,贾赦和贾政毕竟是亲兄弟,随时都有变假为真的可能,所以即便是伪造的书信,也一样有着足够的威慑力。
但这样一来,焦顺没能认出贾政的字迹的事情,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孙绍祖不清楚焦顺为何要瞒下这事儿,更不敢赌这背后是好意还是恶意,所以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稳妥行事——即:放弃通过焦顺接触贾政,转而继续与贾赦谈判。
他虽然更想跟皇帝做连襟,可那不过是酒后大言不惭,实际上荣国府的千金小姐能给他做续弦,就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却说孙绍祖这里正琢磨着,突然就见外面进来个畏畏缩缩的管事,赔笑道:“大老爷,老太太有请。”
贾赦皱眉扫了眼那人,呵呵一笑道:“原来是文祥啊,你上回送的东西倒还算可心,罢罢罢,跟着周瑞收租的事儿既然离不开你,修大花厅我就不调你过来了。”
金文祥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贾赦是在说什么。
可有一样他听懂了,那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大老爷借修大花厅一事坑害自己了!
他当下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
直到贾赦不耐烦了,这才忙又起身告退。
打发走金文祥,贾赦便迟疑的望向了孙绍祖,孙绍祖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自己好与焦顺私聊。
当下忙道:“老太太那边儿要紧,岳父大人尽管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贾赦见状,愈发觉得自己是慧眼识英才:“明日叫上顺天府的贾雨村,咱们锦香院不醉不归!”
刚定亲,老丈人就要领着女婿逛青楼,估计也就贾赦这号人能干得出来。
而等贾赦走后不久,焦顺也便匆匆赶了过来,身边却果然不见贾琏的踪影。
孙绍祖主人似的迎到门外,对着焦顺深施了一礼,道:“兄弟,这次是我老孙对不住你,我这里先给你赔不是了!”
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焦顺对孙绍祖出尔反尔,打乱了自己阻其姻缘的计划十分不满,面对这样的低姿态,也只是微微侧身避过,便阴阳怪气的道:“孙将军如今做了荣国府的女婿,我又怎敢受你如此大礼?”
“嘿嘿。”
这孙绍祖倒颇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听焦顺如此言语,依旧半弯着腰陪笑道:“兄弟也知道,我当初是酒后犯了糊涂,才差点错过了这样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