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潜台词。
严越明今天晚上精神很好,好到简直亢奋,连开了好几个视频会议。视频对面的几个经理面面相觑,心道:“好吧,小严总开始想要好好打理家族企业,而非让几个职业经理人帮他玩钱生钱的庸俗游戏了。”
严越明提问和解答的语速很快,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下来笑了一声,弄得经理毛骨悚然。“好了,祝大家夜晚愉快。”
严越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宋知雨正在浴室里洗澡。他环视房间,发现房间榻榻米上新铺了一床被褥,金红绣赤柏的褥面,红得像新嫁娘脸上的红晕。
严越明愣了一下,浴室的门推开,宋知雨揉着头发上盖着的毛巾,脸颊被水汽蒸得粉润,眼睛湿汪汪的,流着蜜,藏着泉,淡淡地向他看过来。
浴室的灯没关,他身上的白色浴衣糅着浅浅的光晕,珠贝一样发着光,严越明知道,他瘦削的肩背颤抖时像蝶类的翅,他的腰收得流丽,曲折时是一把杀人的刀,潮湿的脚趾揉捏时会泛起潮浪的红。
严越明暧昧地心动,仿佛四散的宋知雨在他眼睛里合拢完整,拼成一个可以被拥抱入怀的心上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上去抱住宋知雨的。
宋知雨牵着他,一前一后的,像教他跋山涉水,躺进被褥,像教他夫妻合欢。
他一直一直是个好哥哥。他教会这个幼稚顽劣的弟弟很多。
兄弟,兄弟。原来是这样子的。
严越明或许爱宋知雨,但是宋知雨珍爱他。
他会为这个坏弟弟考虑更多,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性,什么时候需要吻,什么时候需要摆正他人生的倒影,什么时候需要变成真正的严越明。
严越明只觉得一切都像梦,宋知雨的眼睛让他做梦。
宋知雨拱在他胸口,观察他嘴角的笑,轻声说:“我们不吵了,没什么好吵的。严越明,开心一点,我受不了你哭。”
严越明脸色微红:“谁哭了!......我没哭。”他抱紧宋知雨,说话时胸腔震动,“我好高兴。”
宋知雨笑着点点他的下巴,逗孩子似的:“我后面还难受,今天不能弄了。”他温存地看着严越明,哄他:“我用手好吗?你要是喜欢,嘴,或者腿也可以。”
严越明心里涌起一阵吃错药片般的怪异,喉咙哽住,翻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宋知雨说:“我没怎么啊。”
严越明说不出那种奇怪,他直觉不对劲,只是说:“你不是这样的。”
“你说的,要回到以前,你要我像以前那么喜欢你,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们现在这样,就是和以前一样啊。”宋知雨自顾自地说:“等我回国,你可以来我家,一个月两三次差不多了吧......我也还得上班,我工作很忙......你不能来得太勤,你的女朋友会发现的。”
宋知雨还没说完,就被严越明抓着肩膀从被窝里剥出来,两肩瘦削,站着时没发现这浴衣太大,现在看来,宽大的浴衣罩在他身上,宋知雨倒像个身量未足的年轻男孩儿了。
“你在说什么?!宋知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严越明目眦欲裂地看着他。
“知道,偷情。”
“严越明,你五年前那天晚上,说要给我买一幢房子,要我每个月等你回来。现在不要你出房子啦。”宋知雨体贴地说,“你来我家,我会陪你睡觉,我还会给你做饭。你不是抱怨我没给你做过饭吗?其实我给你做过饭,蛮多次,你一次都没吃。不吃也没关系,我们叫外卖好了。”
宋知雨的细白手指抚上严越明轮廓深秀的侧脸,眼神温情无限,若是严越明的爱有一分,宋知雨的爱必有三分,所以他曾经说过,严越明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吃亏。“我希望你快快乐乐。”
快快乐乐。
我的快乐就是和你偷情吗?
严越明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从头顶到脚趾,他好像被横刀劈断了,灌进水银,淌过火和碱,被宋知雨的话烧到面目全非,“宋知雨,你杀了我吧。”他闭目喘息,却只能重复,“你杀了我吧。”
严越明跌跌撞撞爬到柜子旁,里面一整套餐具,刀叉俱全,他拖尸一样拖过来,掷在两人之间,银色刀器泛着雪一样的冷光。
他颤抖地牵着宋知雨的手,“你看看,你割腕用的哪种刀。给我也来一刀吧。你不怕疼,我也不怕疼。我之前不是说我不要热恋期吗?有了,宋知雨,我的热恋期是你。要是死在今天这间房里,不算我死于非命,只能算十九岁的严越明殉情。”
宋知雨看着满盒的刀光凛冽,摇了摇头,“严越明,很疼的。我们不玩这个,我们玩别的。”
严越明笑出眼泪:“别啊,就玩这个,你选刀吧。”
宋知雨看了他半晌,还是摇摇头,“我不选。我想睡觉了。”
严越明用头抵着他的额头,“不许睡觉。要丈夫还是要一具尸体,你自己选。”
严越明哄他:“要我死吗?”